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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她能不能認出這髮簪是從什麼樣的一塊石頭裡蹦出來的。她說那是一塊有張八仙桌那麼大的石頭，外面是一層三到五尺厚的巖皮，裡頭是一整塊橢圓形的辱白色璞石‐‐形狀就像一個大雞蛋、狀態就像一顆大龍眼。只這璞石的中央有那麼不足一支筷子長的綠翡翠。我說你不能證明。她說你不信就拉倒。她還說其實滿山遍野的石頭裡都藏著寶貝，單看你有沒有眼光隔著巖皮看出它們來。我知道，她爹孫老虎有功夫，那麼就算她爺爺長了雙透視眼也不稀奇。
&ldo;相石頭是這麼個道理，相人也一樣的。&rdo;小五一面說著，一面走進植物園的旋轉門，裙擺一飄，飄得我一陣頭暈心跳，褲襠裡那話兒登時就硬起來‐‐我看要比那翡翠還硬些。幸好有牛仔褲緊緊繃裹，我才勉強能直身行走。
小五卻對我的生理反應渾然不覺，只繼續說道：&ldo;你看滿世界的人，管他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醜的，都披了張巖皮。有的厚些、有的薄些；裡頭可以說都是璞。有的是硬玉、有的是軟玉，有的是白鑽、有的是藍鑽。也有橄欖石、也有蛋白石、也有柘榴石、也有尖晶石。有的剖開來像黃水晶，其實是黃石英；石英雖然亮度不如鑽石高，可是色彩卻美極了。有的硬度低些‐‐像丹泉石，是很脆的一種寶石‐‐可是切磨得法，它的亮度卻很動人。就拿瑪瑙來說好了‐‐&rdo;說到這裡，小五猛可一彎身，往一株椰子樹根裡撥尋兩下，拾起一塊彈珠也似的小石子兒，道：&ldo;這就是一顆瑪瑙。好些年前我爺爺帶我和小六上花蓮山裡採糙藥，就見過這種瑪瑙。你現在看它是綠的，到了白天看它就成了藍的了，這是因為普通燈光裡的藍色波少些，可是在陽光底下藍色波多了，它的藍光就反出來了。&rdo;說著，小五抓起我的手，把那顆瑪瑙塞在我掌心裡，我五指一攥，發現她把那支髮簪也還給我了。她似是看穿了我的意思，笑道：&ldo;這太貴重，留著將來給你媳婦兒當聘禮罷。&rdo;
&ldo;大丈夫送出手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rdo;我說，又把她手指掰開，將髮簪塞回去。
這回她好半天不言語，只轉過身，不讓我瞧見她的臉。可她的小細腰和翹尖尖的屁股蛋子卻正杵在我面前不過一兩步遠的位置，我真想當下就動手‐‐要是照小本上看來的一把攫住她的屁股，說不定還不只是摸上兩把的好處。她要真樂意，就地一滾、翻進旁邊的杜鵑花叢裡，我這就叫&ldo;成其美事&rdo;了。
可小五又朝前邁步走了起來，同時說道：&ldo;所以我說，人也是一樣。有的人呢有這個長處，有的人呢有那個長處。這些個長處、那些個長處都是藏在裡頭，旁人看不出來，自己也不知道，大都浪費了、可惜了。要是有那眼光好的，可以看出人裡頭藏著的寶貝，就會知道：人人都是寶石，單看你拿不拿它當寶石罷了。&rdo;
&ldo;那你看我呢？&rdo;我朝前一挺腰、一昂頭，把個充漲飽滿著大雞雞的褲襠迎路燈沖她一招搖。
&ldo;你啊！&rdo;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笑了起來，&ldo;就一肚子謊話當寶貝。&rdo;說著時，她一轉身朝荷塘小亭那邊跑了過去，可我就在那一霎時之間，迎光看見她的臉，她的眼睛裡蓄著盈盈灩灩的兩泡淚水。
那一回我沒摸著她，可奇怪的是，當時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
08 潛龍勿用穴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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