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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千嶼微微一怔,這樣刻了名字和八字的東西,她也有一個。
是出生的時候外祖父給她打的一隻足金項圈。
這一代換,她便明白,這是出生時候,父母給予的珍貴愛物。
她從來慣於賜予,旁人也理所應當接受。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拿身上最貴重的東西回贈她。
徐千嶼心中一跳,立刻把它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怕人瞧見,又趕緊放下袖子遮住。
她心裡浮現出一種奇異的欣喜,一併數日以來的煩躁鬱氣,便都紛紛消散了。
狐狸已心靈手巧地復原了半邊雙螺髻:“小姐,我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可以做,必然能解你煩憂。”
“我有個姊妹,在南陵城南的巒山山腰的一座野廟裡做廟娘娘,平日裡受香火供奉。只是五日後的晚上,她的孫兒滿月酒,她不得缺席。這廟裡,就缺一個代班的廟娘娘……”
徐千嶼的注意力立馬轉了回來。
所謂的“廟娘娘”,乃是那人間修為高的狐狸、臭鼬等精怪,靠小法術偽裝成神仙,騙些百姓的香火祭品,混吃混喝。
如今這南陵城內能玩樂的地界,除卻花樓,徐千嶼已經玩膩了,著實沒什麼新鮮地界。可是去廟裡假扮菩薩,的確是頭一遭,不由得讓她心動。
不過……
“觀娘說了,近日外面不安生。”徐千嶼仍然坐得住,“我每年過生辰,都要在城內擺流水席。今次都取消了,說是在家裡過,想必這回的大魔嚇人。她不會許我出門的。”
“小姐,你也知道自己與旁人不同,加上有我們保護,大魔可近不了你的身。”狐狸眼珠咕嚕一轉,笑道,“若是小姐想去,夜裡偷偷溜出去便是,不必知會觀娘,及至清晨再回來睡下,假裝無事發生,豈不兩全?”
徐千嶼垂眸不語。
她雖驕縱,但對觀娘還是極為坦誠尊敬,長這麼大,從未口出誑語矇騙過她。故而,雖則意動,心中卻有些糾結。
“你瞧。”狐狸四足著地,爬到了徐千嶼的另一面,又抬起前肢來,輕輕捧著梳好的一對雙螺,彎著眼道,“小姐這般打扮起來,比我們狐族的女兒還要端正俊俏,當一回菩薩,可不是綽綽有餘?”
書房裡,桌椅拉開,讓出一片空地,地上鋪了一層被單。
有人手拎兩隻毛茸茸的死物,擺在被單上:“小姐噩夢醒來那夜,驚雷迸現。此物叫雷打了,從房樑上面滾落,叫值夜的家丁撿到。”
水如山負手而立,蹙眉彎腰細看。
兩隻不知名動物一大一小,形似臭鼬,而頭上長角,看起形貌古怪,不是普通的動物,而是有些道行的精怪。
又有兩人抬著一隻放置臉盆的鐵架臺,手一鬆,那鐵架臺早已從中間斷裂,攤成了兩半:“也是那日小姐起床,沒站穩扶了一下這架子,夜裡便如此了。”
“這是小姐跨過的火盆。”有人將一銅盆端到水如山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內裡炭渣鉗出來,撥了撥灰,向他露出盆底。
那盆地赫然有一道粗壯遒勁的蜿蜒樹杈狀的焦痕,看著極為駭人。
看到此物瞬間,屋內年逾七十的管家倒退一步,驚駭地向水如山道:“哎呦,雷痕……這,可不是常人哪。”
看著滿地證物,水如山臉色極差,卻不發一言,只是道:“拿下去罷。壞了就換成新的,悄悄兒辦,不必驚動小姐。”
“是。”
他又問:“微微如何了?”
“微微小姐頸上也現了淺淺癜痕,樣子如這銅盆的盆底一般。醒來後哭得差點背過氣去,丫鬟好容易才將她安撫睡下。郎中說,這癜痕養一養便能消,只是肉體凡胎,可經不住這天打雷劈;若再深些,少則殘廢,多則藥石罔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