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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千嶼心想,師兄一直在雲端,何曾在地獄?她心立閃過他腕上傷痕,還有在魔宮時,遮天蔽日的魔氣,忽覺心中酸澀,如看到明月墜在地上,滾入塵埃。

但對她來說,明月還是明月,沒有任何不同。

她道:“要。”頓了片刻,又沉靜道,“我徐千嶼做事情,從沒有後悔過。”

沈溯微亦道:“好。”

正如以往與他相商事情。沈溯微說一個“好”,便是快刀斬亂麻,利落定生死。

此後不論是生是死,徐千嶼都要跟他在一起。他不會放手了。

徐千嶼跪在床上,雙手圈住沈溯微的脖子,臉頰貼住他的髮絲。至少此刻,她實實在在地擁有這個人。

這一抱抱得極為緊密,二人緊緊相貼,猶如天鵝交頸,有種世間只有二人相互依偎的感覺。

窗外雨聲喧囂,狐狸尾巴的虛影如紅雲一般飄來飄去。沈溯微遊神看漫天雨幕繞過這處小窗,正如當年他從地牢的洞口看向外面。但那時,他孤獨絕望,未曾如今日一般平靜滿足,通身的劍意緩緩下落。

這條路原本風雪交集,但若是有徐千嶼陪著,好像不算太難。

因她坐在懷裡。後半夜裡,徐千嶼感知到他的變化,原本昏昏欲睡的一下子,有些:“哥哥。”

沈溯微偏過頭,耳廓麻了半邊。

徐千嶼便故意湊到另一邊耳朵挑釁道:“哥哥,你是師兄,你教我。”

“……”沈溯微將她掀在床上,她敏捷地翻了個身,一骨碌爬起來,又被覆下的劍君壓住。徐千嶼自己要,偏又挑剔得可以,稍有不舒服便要鬧騰,踢腿,不久便發展為纏鬥,弄得兩人都是一身薄汗。

她的尾巴在他手臂上纏成了麻花,緊緊拉住,但在溺水般漫長的渡氣,還是叫他抽出手去。沈溯微扣住她手腕,壓在頭頂。

他身上氣息靜默,但極為強勢,閉著眼睛能勾勒出那劍氣的實形,是纖薄而銳利的,如冰絲千絲萬縷交纏,順著衣領涼涼的切入肌膚。脖頸一陣刺痛,徐千嶼偏過頭,心裡想,師兄真喜歡咬脖子,估計又見血了,也不知會不會留疤。

沈溯微沉默地嗅著她的頸側,壓抑著暴風驟雨般上湧的念頭。為何二人已經如此密切,他仍覺不夠。通身上下每根神經,都想做生長的藤蔓,擠入破碎的玉珠,將它們粘合在一起,將雪脂徹底融化在他懷裡。

徐千嶼原本可以封住五感,但她沒有,興致大發地想要記住所有感受。她感覺被一把劍緩緩楔開,再到整個人都似被撕裂成了兩半,又驚又懼,當下逼出了眼淚。

沈溯微頓了頓,即刻出來了,痛也停止。風鼓起,他將她抱在懷裡,氣息溫柔傾落,如暮夜的晚風,帶著些潮溼的香氣。

他靜默地拍哄著她。徐千嶼被兩種不同的氣息包圍拉扯,一面是溫柔,一面是侵入,半晌沒回過神來。過了一會,沈溯微拿衣裳將她裹住,衣裳帶著玉石般的涼意,宣告半個夜晚草草了結。

徐千嶼的睫毛上掛著眼淚,感受窗外的風吹在她發熱的臉上,忽然遊神道:“好香啊。”

沈溯微:“什麼?”

徐千嶼用力擠出那兩顆玉珠似的眼淚,自己也覺得可笑,將衣裳拉起來矇住頭,倒在床上破涕為笑:“外面有茉莉花。”

沈溯微凝神細辨,雨氣的土腥味間,真的有縷縷幽香。

雨打茉莉,打出了一地殘香。

……

清晨時沈溯微醒來一次,他的作息一向規律,此時是他每日練劍的時辰,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房間尚昏暗,徐千嶼趴在他懷裡睡著,狐狸耳朵便盈盈地在他面頰前。他伸出手指觸碰那帶著絨毛的耳尖,還未碰到,耳尖便伏下去,靈巧地避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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