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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得了空,倒要好生與那徐五郎見個面,掂掂他的斤兩,若果然是個有能為的,倒是要走動起來。
當然了,如果是個紈絝,也不是不能走動,他名下那間銀月堵坊,缺的就是這種冤大頭。
心中如此作想,他的視線掃過潘體乾,唇角勾起一抹譏誚。
假正經!
就跟那些蠹祿一樣,道貌岸然其外,貪得無厭其內,瞧瞧那張臉,多麼地正義凜然,誰又能想到,這人把錢看得跟命根子也似,聽說專門修了幾間屋子放錢,晚上就躺在錢上睡覺,早上起來頭一件事,就是數錢,少一文他都能知道。
怎麼不把他硌死了?
許承祿很沒風度地翻了個白眼兒。
此番他是下定決心了,哪怕賴地上打滾兒、抱陛下的腿叫玉皇大帝、再不然爬起來凌空翻它一百二十個筋斗,他也要從這假正經的手底下摳出一兩戶人家來,交由內衛去抄。
總不能回回都是金執衛吃肉,他們內衛跟在後頭喝西北風吧?
無論如何,他老許這回也要分幾塊肉來吃吃。
許承祿將鞭柄在牆壁上戳著,尖利的眸光幾乎能在潘體乾身上刺出洞來,一時倒也沒去理會身後投來的微弱視線。
那是紅藥在看他。
此刻,紅藥帷帽下的兩眼瞪得溜圓,嘴張得能塞下雞蛋。
許承祿的長相變了!
那張俊美得令人失神的臉不見了,方才他回頭時,紅藥瞧見的是個很平凡的年輕人,毫不起眼……哦,不對,其實還是挺起眼的,那身花哨的衣裳,走哪裡都不會被埋沒了。
這是……易容之術?
只在話本子裡瞧過的物事,此際驟然到得眼前,紅藥覺得十分神奇。
這是何等出神入化之技?轉眼之間,人的長相就換了,若是再換身衣裳,紅藥自忖斷認不出許承祿來。
便在她思忖間,建昭帝已與潘體乾說完了話,又將許承祿召至身前密議片刻,隊伍方又重新啟程,未幾時,便已抵達玄武門。
望向城頭肅穆的雙闕,紅藥的心又開始「怦怦」亂跳。
將要離宮了。
她再也不曾想到,重生後的際遇竟是如此奇異,能夠以在這樣的一個時日,離開皇城。
一瞬間,歡喜、擔憂、恐懼、好奇……無數情緒翻湧而來,紅藥直是心潮起伏,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出宮的過程異常順利。
原以為會被嚴格盤問一番,卻不想,守城的內衛對這群人並未細查,包括全身裹得嚴實、一副藏頭露尾可疑模樣的紅藥,他們亦未多瞧一眼,便即放行。
直至坐上寬敞的驢車,耳聽得蹄聲「的得」,窗畔風物不斷後掠,玄武門亦漸被拋於身後,紅藥方才醒轉過來。
她一時倒忘了,此行可是有內衛並金執衛兩大提督親自隨行的。
想那他二人儘是天子近臣,平素深受陛下信重,且其所行之事亦多為密事,誰又敢多問半個字?
莫說紅藥打扮成這樣,就算她穿得像個花雞蛋,城衛也絕不會相攔,說不得還要趕快把人放走,以免涉及機要之事。
想明此節,紅藥便也按下心思。
總歸她就是個末之又末的小人物,跟在後頭行事便是。
青幄油車緩緩駛離城廓,蹄音踏破了皇城的寂靜,初時尚還清晰可聞,走得片時,嘈雜而喧囂的市聲便充盈於耳,再也難以分辨出那些許蹄聲。
紅藥直挺挺地跪坐於車中,連頭髮絲都沒動一下。
車板上鋪著雪白的羊毛氈,柔軟且厚實,然而,跪得久了,卻仍舊能夠覺出其下硬木,紅藥的膝蓋隱隱作痛,跪姿卻始終如一,唯身體隨著搖晃的車廂而略有俯仰。
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