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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一聲冷笑,眼底寒意愈盛:「你瞧瞧,王爺如今不就被他給哄得團團轉麼?聽說王爺最近時常與他書房在裡關著門說話,我旁敲側擊問了幾次,王爺只說天機不可洩露。」
她再度冷笑了一聲,猛地一拍扶手:「什麼狗屁玩意兒!」
也不知是罵徐玠,還是罵東平郡王。
葛福榮家的不敢接茬,只能遠兜遠轉地從旁勸解:「王爺向來與您一條心,如果當真有甚麼大事兒,必定要先在您這裡過個明路,從前那些事,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朱氏轉念想了想,面色稍霽,「嗯」了一聲,自袖籠裡抽出帕子來,拭著裙擺上的茶漬。
葛福榮家的覷著她的面色,又小心地道:「再一個,這府裡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頭一個就會到王妃的跟前。不說別的,那長樂分明不是咱們的人,不也巴巴地往裡頭遞信兒?」
朱氏不語,只皺了皺眉,抬手便將帕子向旁一擲。
繡著蘭花的帕子輕飄飄落在案上,半透明的軟羅料子攤開,像攏了一層薄霧。
「當初我也是不想迫得爺太緊,這才鬆了鬆手,只想著給爺們兒一個鬆快的地方,讓他喘口氣,別哪兒哪兒都是我的人。如今看來,還是失策了。」朱氏聲音很平,眉眼間卻蘊著薄怒。
葛福榮家的抿了抿唇,沒說話。
當年的事,根本不像王妃說的這樣簡單。
王爺還是生氣了的,沖王妃發了好大的脾氣,外書房的那些人,一個沒留,全被打殺了。
王妃一病好幾日,末了,還是拖著病體,好好兒地傳送了那梅姨娘,更請僧道唸了好幾天的經文。
攏共看來,這府裡死了的幾個姨娘加起來,及不上梅姨娘的喪事辦得周全。
這些事,外頭的人不知道,葛福榮家的隨侍王妃左右,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而後來的事情也證明瞭,無論哪家哪戶,男主子一旦較了真兒,女主子其實是翻不出浪花來的。
更何況,王妃的孃家已經破落得那樣,闔家就指著王妃過活呢,王妃的腰桿兒又哪裡硬得起來?
再退一萬步,就算有個硬仗腰子的孃家,「出嫁從夫」這一條,也能壓得女人家抬不起頭。
王妃又怎樣?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那壽安郡王的王妃,不就因善妒被休回家了?
過後,一根繩子吊死了事。
那壽安郡王妃的孃家還是個官兒呢,不也照樣沒個活路?
身為主母,最怕落個忌殘害虐待庶子女的惡名,壽安郡王死了一兒一女,自然要讓老婆償命。
常言道,「妻子如衣服」,闔家就這麼一個外姓人,若是做夫君的容不得了,那就只能一死了之了。
這話放在東平郡王府,也同樣合適。
徐玠出身再低,那也是王爺的骨血,王爺的意思也很明白,簡慢點、輕賤點、薄待點,都沒問題。
卻也僅此而已。
再進一步,那是絕不能夠的。
若不然,這府裡三位庶出的爺,又哪能活到現在?
葛福榮家的暗自嘆氣。
王妃樣樣都好,唯有一個不好,便是眼界太低,偏又把自己看得太高。
王爺也就是看著不管事罷了,實則這府裡的根本,全都在他手上呢,比如那些鋪面兒,王妃就很難插得進手。
可笑底下那些人不明白,還一個勁兒地捧著王妃,還以為王妃就是府裡的天呢。
王妃也是,過了這麼些年的好日子,倒把從前吃的苦頭都給忘了。
葛福榮家的無可奈何地想著,忽聽朱氏道:「再過些日子便有炭敬,你到時候提醒我,把洗硯齋的炭都給免了,凍死這下賤東西。」
葛福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