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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怕」字作祟。
紅藥無力地垂下肩膀,緩步拾級而上,來到拱橋的最高處,依著橋欄看向前方。
周遭並無人跡,唯河水倒映著陰沉的天空,涼風四起,河面上泛起陣陣微瀾。
她抬手輕撫著石欄,眉心緊鎖,愁容滿面。
若兩位尚宮所言屬實,則建昭帝很快便要回宮,他們尚寢局也將會重新陷入忙碌。
卻不知,這一番改變,又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如果從建昭帝算起,所有去行宮之人的命運,在這一世全都得以改變,那麼,她顧紅藥腳下的那根獨木橋,還會在原來的地方麼?
會不會,她這一腳踏去,卻踩了個空,就此墜入深淵?
怔忡地望著橋下水波,紅藥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動著衣帶,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已經是不知第幾處與前世不一樣的事了。
為什麼呢?
是誰,又或者,是什麼,在悄然扭轉著這一切?
此念一生,紅藥直是滿心悲涼,眼眶也漸漸地紅了起來。
她就想要安安生生地走個前世老路,怎麼就這樣難?
從紅柳算起,紅菱、淑敬二妃,再加上行宮走水、東平郡王……就沒一件能與前世對得上的。
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顧紅藥就這般不得天老爺的意,竟生生地要把她前世的那根獨木橋,給她砍斷了?
「賊老天!」紅藥咬牙恨了一聲,借著裙擺遮掩,用力向那橋欄上踹了一腳。
下一刻,她疼得兩眼淚汪汪。
她腳上只穿了一雙軟底繡鞋,那薄薄的一層布,如何經得起與石頭硬碰硬?
強行將上湧的淚意逼了回去,紅藥忍痛低頭往腳上看。
還好,繡鞋並不曾踢破,只鞋頭上沾了一層灰。
「真是的,這橋欄也沒個人擦乾淨。」皺眉嘟囔了一句,紅藥有些心疼自己的新鞋。
這還是於壽竹送給她的,頂頂好的大紅絲絹面料,繡花也是喜慶的連枝桃花,上個月穿著還有些大呢,如今卻是正合腳,若真踢壞了,多可惜?
紅藥哭喪著臉,覺得自己有點犯傻。
她跟個啞巴死物置什麼氣?
這橋欄又不能說、又不能動,還死硬死硬的,她就算使出吃奶的勁兒來,也撼不動這石頭,反倒把自己給疼個半死。
悻悻地向那橋欄上拍了兩下,權作報了仇,紅藥心底的鬱結卻是更甚,一腔憤懣,無由得解。
原本便沉甸甸的心底,此時,再添一塊巨石,且那石頭還特別大、特別硬、特別瓷實,壓得她喘氣都費勁。
又站了片刻,眼前風物已是越顯暗淡,天陰得發黑,遠處積雲翻卷,看著像是要下雨。
紅藥不敢再逗留,只得將那滿心的愁緒壓下去,緩步行至橋面下方的石階處,逕自向那階上坐了,彎腰撣著鞋頭上的灰。
可不能叫人瞧出幌子來。
她想著,動作很是小心。
這也是被紅菱鬧的。
與這般心思深沉之人同屋,紅藥不得不事事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腳尖處還有些火辣辣地疼,紅藥怕蹭破了皮,見四下無人,索性彎腰除了鞋襪觀瞧。
她並不知道,當她做著這些時,她整個身子都被拱起的橋面擋住,從對岸看去,便如橋上無人。
也就在這一刻,一個穿著石綠袍子的小太監,自柳蔭深處快步走了出來。
他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生得一張平實的臉,細看去,眉眼尚算周正,隻身上透著一股子呆板氣,加之走路時總半低著頭,個頭兒也不算高,故很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