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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郭陶對王爺的瞭解,這一番漂亮話,定能解其疑慮、討其歡心,堅定其造反之心。
果然,聽了他的話,誠王仰天大笑了起來。
許是成事在即,這歡喜的笑聲並不平穩,像是激動不已、難以自制。
至少郭陶是如此篤信著的。
他耐心地待誠王笑完了,方輕聲提醒道:「王爺,可要披甲?」
「可。」誠王可能是太高興了,聲音有些打岔,一字說罷,硬是噎了好半晌,才又啞著嗓子吩咐:「掌燈。」
這黑燈瞎火地,自是什麼都做不得。
郭陶領命去了。
誠王又坐了片刻,便站起身,手把窗臺,凝視著空落的許院。
郭陶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大雪中。
誠王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漸漸地,面上浮起幾分怪異。
郭陶對此自是一無所知的。
未幾時,他便領著幾名誠王近衛迴轉,他自個則親手抱著一頂五龍金盔。
看著那盔頂金龍,誠王眼皮直跳,負在身後的手更是打擺子似顫抖著,幸得屋中甚黑,此怪現象並無人瞧見。
一刻後,位於京城西郊的皇莊大門,悄無聲息地開啟,十餘騎黑甲鐵騎當先馳出,鬼魅般向著四野散開,很快便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再一刻後,坐鎮中軍的誠王便接到哨探陸續報來的訊息:
一切正常。
這皇莊本就偏僻,周遭也沒什麼村落,自是看不見人的。
雖然此乃意料中事,得信後,郭陶還是長出了一口氣。
舉事在即,最怕生變。
史書中有太多相似的記載,只因一樁小小的異常,便滿盤皆輸。
不過,今夜他們的運氣似乎不錯。
「真乃天助殿下也。」郭陶在馬上躬了躬腰,動作大了些,跨下坐騎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誠王大半張臉皆隱在頭盔裡,只露出一雙細細的眯縫眼,乾笑道:「是啊,天降瑞雪,正是吉兆。」
吉兆你奶奶個熊!
他在心裡咒罵著,手指把馬鞭捏得「格格」響。
郭陶掃眼瞧見了,卻也未當回事。
他們正幹著抄家滅族的大事呢,連他自個亦是心頭惶惶,更何況向來膽小的王爺?
能迫著他起事,已然是天大的成就了,只消再引著他往前走一步,則萬事大吉。
便在郭陶思忖之際,誠王已然像是醒過了神,沉聲喝令:「大軍開拔。」
「是,王爺。」傳令官利落地叉手,便飛跑了下去。
誠王似是頗有遺憾,嘆息道:「鼓號旗語皆不能用,只能口口相傳,這兵貴神速,卻是做不到了。」
郭陶立時回道:「王爺所言是極。好在今晚雪色甚明,倒是比往常還亮堂些,地上積雪又是才積下的,也不算太滑。」
雖說馬蹄、兵刃皆裹了厚布,那行軍之聲卻也不輕,天幸今夜雪大,動靜被掩去了大半,卻也得宜。
誠王似亦想到了此節,笑著頷首:「所謂事無兩全,本王能得其一,已然幸甚。」
說話間,前鋒步隊已然動了起來。
誠王息住話頭,縱目看去,便見潔白的雪地上,黑黢黢的隊伍正自蠕動,看似緩慢,實則卻很迅速,約十數個呼吸後,中軍營便也動了起來。
看著看著,誠王心中忽地生出強烈的不捨。
這可是精銳啊!
他手中唯一的精銳!
在那麼個鳥不拉屎的地兒,他藏著、掖著、裝著、演著,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方才拉出這千餘人的隊伍來。
而今夜,血本無歸。
心好痛!
誠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