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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還聽人說,凡是近身服侍主子的小廝,好看是首要的,其次是聰明懂事。
他這麼好看、這麼聰明懂事,爺怎麼老是瞧不上呢。
正想著,腦袋上忽一痛,卻原來是徐玠一巴掌拍了過來:「小鬼頭!」
笑罵一聲,他便又沖利亨擠眼兒,那意思是「我替你報仇了吧」,惹得利亨直樂,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眼淚都晃幹了,心裡頭甭提多得意了。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主子還不是最喜歡俺?
元貞不睬他,只向徐玠躬身:「主子便把奴才們帶著吧,奴才不想回家,就想服侍主子。」
見他小大人似地,徐玠越發好笑,在他腦瓜頂上彈了個腦崩兒,歪嘴笑道:「爺要去會相好兒的,你們跟著礙事。」
語罷,自袖中掏出兩個銀角子,一人一個予了他們,又輕輕摸了摸利亨的小腦袋,和聲道:「家去罷,跟你們爹孃好生吃頓飯。」
「謝爺賞。」利亨喜孜孜地收了銀角子,許是太高興了,也忘了被他哥一拍之仇,上前拉了拉元貞的衣袖,稚嫩的小臉兒一派燦爛:「哥,俺們家去罷。」
第125章 小院
「快走快走,莫耽誤了爺的正事。」徐玠連連揮手,似是極為不耐。
元貞見狀,知道這是勸不回來了,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帶著弟弟去了。
望著他二人瘦小的背影漸行漸遠,徐玠微有些出神。
這輩子,他總不會再教他們的閨女做廚娘了。
說來,這倆小子到底誰是金翡翠的爹,他到現在都沒鬧清。
當年那老婦死得太快,好些事未曾交代,而金翡翠自個兒又是幼失怙恃,亦不知父母姓名,徐玠倒也替她打聽過,只彼時天下大亂,根本打聽不著。
總之,好生待他二人便是。
等大事一了,他便會放了他全家奴籍,再給他們尋個正經營生,讓老金家從此擺脫奴才的身份,三代之後,亦可讀書做官,莫再與人為奴。
想至此處,徐玠便又搖頭自嘲。
罷了,這輩子的事誰也說不準,說不得他這條命還在不在呢。
「咴兒——」身畔青騾打了個響鼻,熱氣噴在徐玠臉上,似是在應和他心中所思
他醒過神,向騾背上輕輕拍了拍,笑道:「我都還沒明白呢,你倒明白了。」
翻身跨上青騾,溜溜達達地出了南安裡,不消多時,他便轉上了寶津大街。
街市一派喧囂,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沿街的鋪面里人頭攢動,好些百姓手裡提著年貨。
再過一個半月,便是春節了。
徐玠迢遙地想著,咧嘴而笑。
屁的春節!
屁的闔家團聚!
今年他絕不會再去寧萱堂外跪著了!
他就是個忤逆子、不孝兒,朱(豬)老妖,你能把俺老孫怎麼著?
他想著話本子裡那隻懟天懟地的潑猴兒,面含淡笑,抬頭四顧。
迎面是一面翻卷的青幡,「煙雨樓」三字隨青布舞動著,筆劃之間,飛過幾粒細白的微沫。
到地方了。
徐玠勒住青騾,佯做瞧風景,向煙雨樓對面望了一眼。
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頸間落下細細的涼,纖軟地,卻也是銳利地,像那年他站在大雪的街頭,被鋪天蓋地的白淹沒。
「這雪怎麼又下起來了?」煙雨樓裡走出來個夥計,探頭瞧了瞧,嘟囔一句,又向徐玠望兩眼,拿不準這人是路過的還是客官。
察覺到他的視線,徐玠立時吆喝一聲,青騾行過煙雨樓,少年的錦袍被風鼓盪起來。
夥計搖搖頭,管自回去招呼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