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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輝窸窸窣窣地撕開糖紙,輕聲問:“唐老師,你不抽菸嗎?”
唐蘅有些無奈:“以前抽……現在正在戒。”
“噢。”
唐蘅把薄荷糖送進口中,涼滋滋的味道擴散開來,似乎把他的煙癮壓下去了。
田小輝忽然說:“唐老師,剛才你們是故意不讓我看的?”
唐蘅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頓了兩秒,只好實話實說:“嗯,剛才有一些……你姐姐的照片。我們發出去的時候會給她打馬賽克。”
田小輝點了點頭,竟然沒再追問。唐蘅以為他有別的揣測,便又解釋道:“不是不能給你看,是怕嚇著你,也怕你……看了難受。”
田小輝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說:“我明白。”
他的身材本就瘦小,這樣的姿態更顯得像個小孩,唐蘅的心像被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田小輝繼續說:“唐老師,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不怕。我就想給我姐討個公道。從小到大爸媽都偏心我,因為我是男孩……我知道如果我不管,家裡就沒人管我姐這件事了。”
唐蘅怔了怔。這是幾天以來他第一次聽田小輝講這麼多話。
“那天月馳哥單獨把我叫過去,給我說了當年的事。最後他還說,我們有可能失敗,而且,無論輸還是贏,結果都要等很久很久。他問我能不能堅持住,我說,能,因為我想保護我姐一次……就算已經晚了。他說,他也會堅持下去,因為他和我一樣,也想保護一個人。”
唐蘅抬眼望過去,只見李月馳背對著他,指間的煙幽幽冒出灰藍的霧。他站得筆挺,像是在走神。
忽然,心有靈犀一般,李月馳摁滅菸頭,轉身對上唐蘅的目光。
他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沉靜地望著唐蘅。
唐蘅問田小輝:“他還說什麼了?”
田小輝不應。
“你放心,我不告訴他。”
幾秒後,田小輝低下頭,聲音輕得彷彿語句剛出口,就會飄散在空氣中:
“他說你這幾年過得很痛苦,還說,從始至終你都沒有錯。他拜託我,無論恨誰都不要恨你。”
翌日,唐蘅和一位記者在咖啡廳見面。這位記者供職於武漢某家知名報社,比唐蘅早兩年畢業於漢大,新聞系。
她讀完唐蘅整理好的所有材料,沉默了足足五分鐘,然後問:“你決定了?”
唐蘅利落地點頭。
“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換個人來,安芸就很合適,她是田小沁的同學……站在媒體人的角度我肯定支援以你的名義公開這件事,你是唐國木的侄子,又是高校老師,你站出來揭發他,當然很吸引眼球……”她頓了頓,懇切地看著唐蘅,“但是站在私人的角度,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這條新聞絕對會爆,到時候你要承受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壓力,真的。”
唐蘅對她笑了笑:“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別擔心。”
“你這樣做,不怕以後在學術圈待不下去?”
“無所謂。”
“好……我知道了。”
“那就拜託你了,學姐。明天你們的報紙登了,我就在微博上發。”
她把檔案袋塞進揹包,堅定道:“放心,我和主編說好了,全文刊登。”
她走後,唐蘅仍然坐在咖啡廳的卡座裡。難得這幾天風和日麗,又逢週六,隔著咖啡廳的玻璃,能看見學生們成群地走過。
“想去走走嗎?”
李月馳來到唐蘅身邊,沒有坐,像是料到他會答應似的。
外面,是嶄新的東湖村。
唐蘅起身,微笑著說:“走走吧。”
東湖村名字未變,但一切都與六年前截然不同。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