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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外廊散了會兒步。烏雲已蔽了星月,空氣中滿是潮溼。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刺刺道,“是一直等著瞿前輩自己現身,還是——先做些別的?”
“我是在想,”夏君黎道,“他肯不肯現身先不論——昨天那個刺客既然是把東水盟旗給擲來了——這事情多多少少,與東水盟總有關聯,等著也是閒著,不如,再從東水盟那一頭找找端倪。”
“你想怎麼找?”
夏君黎不知是不是該現在告訴刺刺自己適才的那些猜測——所謂“造反”,那畢竟有些太駭人聽聞了。他沉默了一下,“你能幫我個忙麼?”
刺刺笑起來:“我何時會不幫你的忙?”
“你認識衛楹吧?”
“衛四姑娘,見過兩次。”刺刺道,“你要……從她這入手?”
“鳳鳴走的時候,跟我提過在東水盟這諸家裡,衛家的衛姑娘算是個可信之人,可惜,她沒嫁入孫家,在衛家身份也不比她父兄,知道的可能不多。不過——她當初締結婚約的孫覺,應仍對她很是在意——這臨安城裡,倘若要說誰最接近東水盟之核心,如今當然是為盟中注入資財的孫家,所以——或許可以問問她,肯否幫個忙,讓孫覺開口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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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哥,”刺刺已經打斷了他,面色罕見地沉下來,“你忘了無意是怎麼死的了麼?”
夏君黎話沒說完,一時語塞。沈鳳鳴曾利用婁千杉接近無意打探訊息,豈料卻令得無意因她而死,刺刺指的,當然是這件事。自然,他們都很清楚,這場悲劇之中有太多不幸的巧合,原不應歸因於沈鳳鳴這一作為,可夏君黎也沒忘,當初的自己分明也曾那般質問與責怪過沈鳳鳴,如今要借衛楹去接近孫覺,豈非正如出一轍。
“我……沒忘。”他只好解釋,“可是孫覺不是無意。你要知道,他是個隨手拿出一張銀票就想買下君超性命的人——無意是無辜的,他可不是。”
“我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刺刺少有地在他面前堅持著,“我不想見你做這樣的事。再說了,衛姑娘總是無辜的吧?先不說,這事會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利,單是你想叫她違背自己心意去接近一個根本不想接近的人,那也根本不是君子所為!”
“我還沒說完,”夏君黎還想解釋,“我沒有打算讓衛姑娘去接近孫覺,我只是——只是想著他們此前既然差一點就完婚了,彼此之間——兩家之間——總有些信物,有些能讓孫覺一眼辨認出她身份的東西。我只想你找她問問,可否借一兩件,我用它引孫覺出來,至於當面如何,都是我與孫覺的事了,決計沒打算讓衛姑娘涉入其中。”
“你別說了!”刺刺顯然並不接受他這番辯解,“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不同意這個辦法!”
她甩開他,獨個就往回走。除了九月裡聽得無意死訊那一次,她好像從沒對夏君黎這麼氣惱過。甚至——甚至比那次還更氣惱,因為這一次,這些話是從夏君黎口中說出來的。孫覺確實不能與無意相比,衛楹同自己也沒有太深的交情,可她還是難過於——難過於除了這種利用他人感情的法子,他們竟然就不能想出別的辦法來了。
“刺刺,”夏君黎追過來,廊對面一隊巡夜的親衛遠遠見得慌忙掉頭,繞往別處去了。夏君黎已經拉到了刺刺的手,“刺刺,”他多喊了她一聲,急道,“我不用這法子就是。”
刺刺聽他如此說,心下才覺好了一些,便停了步子,猶有些悻悻:“……那你想到別的法子了嗎?”
“我讓黑竹去盯孫覺——摸清他行藏,找到時機截下他說話。便不找衛姑娘了。你放心。”
刺刺咬了咬唇,扭了頭未再多言。
這晚的雨不比昨夜的激昂瓢潑,卻也有真切的水意譁然、電光乍現。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