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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東庭點點頭,“是沒吃過。”
渺渺嘻嘻笑著,“阮東庭,像你這種長在繁華都市的,小時候肯定過得沒我好玩。我跟你說,小孩子就應該放養在鄉下,任他光著腳在山野烈日下瘋跑,不然,沒意思——你知道我是在寺里長大的,寺裡面的和尚都吃素,我雖然不用守這條戒律,可你也要知道寺裡面實在沒什麼油水,那時候我就和小漾偷偷去河浜里弄螺螄——傍晚時分,在一個破草包上繫上繩子,再塞幾塊石頭拋下河去,然後把繩子的另一頭拴在河邊的一棵樹上。第二天一早把草包慢慢拉上岸,草包上已棲滿了螺螄,一捋一大把——這個方法是寺裡面的一個小和尚教我們的,他比我們大了三四歲,七八歲的時候被家裡送上山出家了,這事兒後來敗露了,小和尚受到了訓誡,可他意志堅定,堅決不改,後來就還俗了。”
阮東庭微笑地聽她說完,接著說:“我小時候確實沒你們這麼自由,我得學很多很多的東西,除了學校裡的基本課程,家裡面還有三四個家庭教師待命,我簡直煩死了這些,於是我策劃了一場出逃,那天家裡面舉辦一場宴會,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我躲在一個客人的後車廂,在伊斯靈頓的加油站下車,坐公車,我的計劃很周詳,一切能夠找到我的定位儀、通訊器材都銷燬了,另外秘密購置了需要的工具,沿途路線也計劃好了,甚至考慮了突發性事件,目的地是瑞士,這場出逃,我策劃了三個月,那時候我九歲。”
渺渺睜大眼睛,嘖嘖,不得了嘞,小小年紀就已經展現出上位者殺伐決斷心思縝密的風采了,“然後呢?”
阮東庭笑了,很豁達很為小時候的事兒可笑的樣子,揚了揚了眉,“三天後我被警察找到,那時候我正準備登機,距離我的目的地只有兩個小時,功虧一簣。”
渺渺笑出來,和阮東庭聊天真的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渺渺自己是個雜家,什麼東西都沾過一點兒,什麼都能扯一點兒,而阮東庭總能很好地接過她的話題。渺渺確實眼毒,阮東庭其人,看著是風度斐然,一本正經的冷淡模樣,其實骨子裡也是個玩家。不過,同樣一個“玩”字,又跟旗小漾那種上天入地高尚的下賤的什麼都玩得轉的不同,這一位,只玩高雅的,高階的,非常自矜,非常潔身自好。這一位,每一根骨頭每一根筋,其實都打上了貴族的烙印。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氣氛一直很好,然後,開著的門被敲了敲,兩個人同時望過去,居然是阮東庭的助理何足——
“何先生?”渺渺站起來,順勢邀請,“你吃飯了嗎,一起吧。”
“不,謝謝。”何足轉向阮東庭,臉上有顯而易見的著急——
“阮先生,和日本SUN株社的宮澤社長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您看是不是——”
阮東庭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焦急,只是壓了壓手,讓何足稍安勿躁,“我知道了,你去車上等我。”
何足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看看阮東庭的神色,再看了眼渺渺,還是將話咽回去了,轉身去車裡面坐著。
渺渺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知道何足急成這樣,顯然今天這次的會面對阮東庭來說肯定很重要,於是斟酌著開口,“阮東庭,你……”
話還沒說完,阮東庭卻打斷了她,只見他依然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端著飯碗吃剩下的半碗飯,看渺渺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笑了笑,夾了一塊紅燒肉到她飯碗裡,淡淡地說了句,“快吃吧。”
渺渺沒法,只得坐下來,“你要是有事兒,可以先走,我看何先生很著急的樣子——”
阮東庭笑笑,安之若素,“沒事。”
阮東庭吃完飯,又喝了一碗野菌湯,才優雅從容地放下碗,擦了擦嘴,卻依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看著渺渺,似乎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