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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寬闊的庭院隔開,我疑心自己看錯了,大火不是已經把這裡燒成了一片廢墟嗎?怎麼有同樣的樓群拔地而起?也是乳白色的歐式建築,主樓的屋頂是圓形的,看上去像是剛剛建成,幾乎還能聞到石灰和水泥的氣息。那場大火過後,那家人就搬離這座城市,移民海外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誰將焚燬的建築復原的?
有零星的雨點墜落在我臉上。
像是要下雨了。
我沿著圍牆向後山走去。遠遠地就望見那大片的梨花,雪海一樣,覆蓋在後山上。那些梨樹竟然在那場大火中僥倖活下來,不能不說是個奇蹟。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後門的鐵柵欄外,過了這扇門,沿著蜿蜒的小路就可以爬上山坡。可是我進不去,看著漫天漫地的梨花在風中飄飛,終於號啕大哭起來。這麼多年了,我揹著十字架苟且活到現在,即便累得像一條狗的時候,也不曾這麼哭過,可是此刻面對翻騰的雪海,我偽裝的堅強瞬間坍塌瓦解。
不管有多麼充足的理由,不管事出何因,不管我多麼不幸,而且不管我餘生如何救贖,我始終是個罪人。上帝終究是有眼睛的。別人看不到我用手中搖曳的燭火點燃窗簾,上帝看得到。而上帝的眼睛就在我的身邊,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雨越下越大了,我踉蹌著往回走。
梅苑前面的那條林蔭道陰寒森冷,雨水滴滴答答地從枝葉間漏下來,我的頭髮和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冷冷地貼著肌膚。我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就覺得前路一片水茫茫,而我是一條失去眼睛的魚,活著的每天都是墜入深海,黑暗的海底讓我徹底迷失。
一輛汽車從我身後疾馳而過,濺起一片水花。
應該是從梅苑駛出來的。
突然,車子放慢了速度,緩緩停在前方百米處。一個男人的頭從車窗伸了出來,戴著墨鏡,探究地打量著渾身溼透的我。
耳畔有轟隆的雷聲。
雨嘩嘩地下著。
正文 驚魂記·四月(7)
我和他之間像是隔著一條奔騰的河,無形的大浪一個個掀過來,我搖晃著幾乎站立不穩。雨下得太大,其實我看不清那張臉,只感覺他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跟我說著什麼。而我什麼都聽不到,像突然被什麼可怕的東西攔住了去路,驚懼萬分地掉頭狂奔而去……
很多天,我拿著那根蠟燭發呆。
我清楚地記得那晚我潛入梅苑時,並沒有其它任何人看到,這根蠟燭是什麼意思?是誰在背後目睹我放的那場大火,還知道我是用蠟燭點燃的?
我將那根蠟燭用盒子裝好,和前面兩份禮物一起放進宿舍的箱子。那隻箱子算是我全部的家當,裡面除了一些廉價的衣物,有兩樣東西最珍貴。一個鐵質的糖果盒和一幅水彩畫。糖果盒裡裝著的是母親的四本日記,水彩畫則是我用鏡框重新裱好收藏起來的。
我從不準別人碰我的箱子。除此之外我是個很隨和也很好說話的人,甚少跟別人產生爭執,可是因為那隻箱子,我跟戴緋菲差點打一架。
起因是戴緋菲搬了個衣櫃到宿舍,嫌我的箱子佔地方,就把箱子移到了洗手間的雜物架上。我上完晚自習回來,發現不見了箱子,戴緋菲說在洗手間,我當時就發飆了。用事後李夢堯的形容,像是發怒的豹子,她從未見我發過那麼大的脾氣。
姚文夕是寢室老大,打完籃球回來得知事情經過,也把戴緋菲罵了頓。戴緋菲還狡辯,“不就是隻破箱子嗎,還當個寶似的。”
我噌地一下又要撲上前。姚文夕連忙拉著我,指責戴緋菲道:“是,我們都知道你是有錢人,家裡有錢,男朋友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後為你花錢,我們都是窮人沒法跟你比。可你得瑟個啥呀,別的不說,你說你身上穿的戴的哪樣是你自己賺錢買的?名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