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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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浸豬籠並非只是一種恐嚇的說法,而是一種真真切切被民間承認的私刑。能夠對偷情通姦之人實施這等刑罰的,要麼是女子的丈夫,要麼是村裡或者鄉里的長老,又或者是有威望的長輩。也就是說,李鄉長和張里長是有權利將毛氏浸豬籠的。
“能把人正正經經的姑娘磋磨成這樣子,這毛氏委實歹毒!”
“是啊是啊!程錦也是個體面人,年輕時候那麼多人盼著得他親眼,最後怎麼就挑了這麼個攪家精!”他一說話,旁人自然附和。
“那男人呢?”
“好似是下屬村子張家村的人,是個讀書人。”
“倒是吃相不小。這哪家的讀書人,竟然拉得下臉皮?”李鄉長一把年紀了,見過的潑皮不少。毛氏與她姘頭的種種做派,於他來說,這兩人就是潑皮中的潑皮。
對付潑皮,他手段也簡單,就是比她更潑,絲毫不給她耍橫撒潑的機會。
“怨不得你一個臉嫩的姑娘家。論起臉皮和城府,你一個才嬌養的小姑娘又如何能跟個沒皮沒臉的潑皮比?”
李鄉長安撫了王姝一句,“這一年可苦了你了,王家小姑娘。”
王姝本是有幾分演的意思在,被他這麼寬慰了一句,不知為何紅了眼眶。
“回頭多叫些人來。”
張里正的侄兒便點點頭,麻溜地回去叫人了。
王姝看了眼天色,雨勢漸漸變小,天兒有變晴的意思。
那年輕人腿腳方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叫來了七八個手拿鐵鍬棍棒的年輕壯漢。李鄉長這邊也叫來了不少,浩浩湯湯的一下子湊夠了三十多人。
一夥兒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王家。
兩個門房再健壯也無用,根本就攔不住。
他們衝到東苑,直至毛氏衣衫不整地被拖出來,王姝這一口氣都沒喘勻。那些人在王家蒐羅了一番,沒找到姓張的。只能作罷。
後頭的事情就發生得非常快了,快到毛氏請來的護院都管不了事兒。
人拖出去,錢師傅領著張家人也到了。
說起來,張家人苦毛氏久矣。
這一個多月以來,毛氏得了空就去張家鬧事兒。
為了一個張耀
民,連累得一大家子都沒好果子吃。見著毛氏,張家二房的媳婦就指著她鼻子罵起來。他們一大家人勒緊褲腰帶供大哥這個讀書人,供到這個年歲還一家子五口人窩在一個房裡過活兒。結果累死累活沒討著好,反而招災來了。
那媳婦也才雙十年歲,被蹉跎得彷彿老上十歲。本就不是個軟糯性子,罵起來也格外的辛辣。
王姝這廂還沒叫人強迫他們開口,有這張家老二的媳婦一張嘴,直接將毛氏的罪蓋得死死的。
張家老夫妻一聽話頭不對,立馬就呵斥叫張家老二家的閉嘴。他們老大好不容易讀成了秀才,如今也在縣衙裡當官。眼看著兒就要過好日子了,哪裡能這麼敗壞他的名聲?
可張家二老越是攔著不讓說,張家老二的媳婦就越要說。不僅說,她還坐地上哭。她那尖戾的大嗓門,一張嘴能傳老遠。說話又十分動情,立即引來了一批人圍觀。
王家大宅就在鎮子南邊的巷子,左鄰右舍聽見動靜都跑出來瞧。
人群裡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立即就有人高喊浸豬籠。
這一聲喊,叫毛氏終於曉得怕了。她隔著人群瞥見了王姝,張牙舞爪的要過來抓人。還沒撲到王姝的跟前就被人按下去。
毛氏也知曉情況對她不利,被人擰著胳膊,也開始哭訴起來。
她也不說其他,張耀民的事情否認也好承認也罷,今日出牆這事兒她就摘不掉了。便紅口白牙汙衊王姝衝著家業來的,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