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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所以當週圍人連聲讚歎,禰衡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對向他的時候,他還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狀況。
在人群外沿,靠近西園的地方,兩名面容俊逸、氣質高卓計程車子抄手而立,靜靜聽著前方傳來的議論聲。
二人彷彿對這一情景早有預料,臉上未見訝異與驚歎,倒是有一絲嘆息之色。
這二人,崔頌都曾見過。
較為年輕的一人道:“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果如公達所言,崔郎赤子之心,純善溫敦……只這般仁篤,恐為他人所乘。”
另一人眉宇微緊,深以為然:“到底尚未及冠,不知世事險惡,又無長輩在旁教導。君子慎獨,誠無垢,思無辱,然則小人難纏。崔郎如此,實叫人放心不下。”
他朝從父一拜,轉身往湖畔的方向行去。
那一處人跡最少,地域稍偏,唯有一條曲饒的小徑,可蜿蜒抵達亭榭之所在。
亭榭附近,禰衡上上下下怪異地打量了崔頌幾眼,拂袖冷笑:“罷罷罷,終究不過是被腐儒教壞的木頭疙瘩,衡又何必在這自討沒趣。你既喜歡,便與他們繼續聊吧。”
……等等。
崔頌不由一怔。
禰衡的意思是……他原打算帶自己脫離這被包圍的窘境,隔絕諸多士子的糾纏?
崔頌在內心爾康手。
眼見禰衡扭頭就走,崔頌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袖。
禰衡怒而轉頭:“作甚?”
崔頌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還未感謝禰兄弟先前的仗義執言……”
“很不必。”禰衡甩了甩袖子,沒甩開,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瞪著無恥扯著他袖子的某人,卻只換來後者無辜的回視,“清河崔頌,你這是何意?”
“頌曾聽家師提及禰兄弟,言辭間多有激賞。聽聞禰兄弟敏於文,善作賦,頌心甚慕,今日一見,當促膝長談,以全拳拳之心。”
――大哥,帶我走啊。
崔頌眼巴巴地看著禰衡,面帶微笑,內心卻一點也不淡定。
至於原主的老師是否提過禰衡?這不重要,反正都是山東人,圈子就那麼大,禰衡的才名就算沒傳到中央,在山東名士那一圈子裡肯定是聽過的,不怕穿幫。
禰衡再次甩了甩袖子,還是沒甩開。
明明是崔頌拉著他不放,可因為漢衣的袖子太過寬廣,再加上視角的因素,在外人看來,崔頌只是懇切地握住禰衡的手,而禰衡停在原地,顯然是有所意動。
袖擺因而甩手而細微震動,倒像是禰衡因為被名士搭訕而心旌神搖,激動地回握住對方的手。
想到禰衡三番兩次找崔頌說話,雖然言辭很不客氣,卻實打實地幫他解了圍,一部分人恍然大悟:
原來高調出場,一臉狂妄,還打扮得這麼另類,是為了引起名士的注意啊。
這套路深的,竟然還成功了?
一些拜讀過崔頌大作,欽慕其文才的年輕學子看向禰衡的目光登時變得無比複雜。
禰衡:……
禰衡一點也不相信崔頌是想和他比賦論經,甚至久慕其名。
他雖然自傲自負,堅信自己的才學無人可及。可他向來不是掩耳盜鈴之人,自己的名氣是一是十,他心知肚明。
以他的資歷和名氣,不及崔頌十一,崔頌或許聽過,但絕不會“心甚慕之”。
禰衡不知道崔頌在打什麼算盤,只覺得他滿口鬼話,推翻了剛剛迂腐死節的觀感。
而這人硬扯著他的袖子還言辭懇懇,臉色淡定一點也不像強硬留人的行為,簡直……
禰衡找不到形容的詞,如果他來自現代人,倒是能找到一句話描述自己此刻的想法: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