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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皇帝喜歡明艷張揚之美,這宮裡的美人多少年來清一色都是那同一款的,趙太后早就看的膩了,如今穀雨這般寡淡清麗的,倒彷彿是一股清流,令人眼前一亮。
加之她前先也曾憂慮過,容信畢竟是一眾皇室成員寵溺著長大的,大事上雖是理智通透,可小事上向來隨心所欲,前一陣聽說他和什麼花魁扯上了關係,這事已然很是讓人頭疼了,若是再給他身邊放個妖艷勾人的小妖精,引得他縱情聲色不務正業,只怕更令人煩心。
這般想著,趙太后瞧著楊穀雨淡淡的與世無爭的模樣,倒是愈發的滿意了。
&ldo;宜華,哀家有些話想單獨和楊姑娘說,你帶這位姑娘先去偏殿用些果子糕點吧。&rdo;
宜華長公主道了聲是,便行了過去示意白露跟著自己一同離開。
白露心中擔憂,扶著穀雨的手不由緊了緊,穀雨朝她淺淺一笑,在她的指間輕輕握了下,暗示了她安心。
長公主帶著白露離了廳堂,太后朝著身側的宮人吩咐道:&ldo;楊姑娘眼睛不方便,哀家也不是什麼不通情理之人,賜坐吧。&rdo;
穀雨也沒推辭,由著嬤嬤帶著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了。
趙太后道:&ldo;你今年多大了?&rdo;
穀雨恭順的回道:&ldo;回稟太后,十七了。&rdo;
趙太后點了點頭,比容信小一歲,年歲上倒是十分合適。
&ldo;聽聞,你當著國公爺和長公主的面,拒絕了與小公爺的婚事,可有此事?&rdo;這聲音內中氣十足,隱隱帶著些威嚴與試探。
自知曉了要入宮,穀雨便猜到了太后定要過問此事,此時神色絲毫不見慌亂,淡然答道:&ldo;啟稟太后,確有此事。&rdo;
太后瞧著她那張白淨的面容,靜默著打量了片刻,輕輕一笑,抬手示意邊上扇著羽扇的嬤嬤停下,自上而下的望著穀雨,道:&ldo;信兒生了一張好皮囊,國公府又是富貴權勢之地,不說普通人家,便是這京城裡的高官貴族之女,皆不由心生嚮往。怎的你一個小小的平民女子,卻如此棄若敝屣?&rdo;
若她誠實說覺得小公爺人品差是個渣男,這愛孫心切的太后定會生出不快來。
穀雨心下一緊,這個問題她必須要好好回答。
眼前之人是當朝太后,皇帝的親生母親,雖說她有國公爺庇佑,可到底是惹不起皇室成員的。
慎重的思慮了一番,穀雨不慌不忙的道:&ldo;棄若敝屣,也要是自己的東西,才有&l;棄&r;這一說。民女一介小小布衣之女,國公府也好,小公爺也好,皆是我所不能攀附之物,既是不屬於我,自然談不上棄。我拒絕了婚事,也不過是將本不屬於我的東西還回去而已。
世人皆認為國公府高不可攀,可於我而言,這國公府再好,卻是高處不勝寒,相較於身處其中,為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迷失了自我,倒不如就安於在下方仰望,反而更是自在。&rdo;
這一番話入情入理,既表明了自己不願相就的決心,又不曾對國公府貶低半分。
趙太后眼中閃過一抹驚艷,看向穀雨的目光中多了些讚賞。
&ldo;楊穀雨,這國公府中繁華似錦,你當真半點也不曾動心?&rdo;
穀雨堅定的道:&ldo;民女不曾,也不敢。坦白說,民女既無家世根基可以依靠,也無世子的傾心愛慕可以倚仗,進了國公府,民女就如同一縷浮萍,一點風波便煙消雲散了。眼前的繁華再美好,可能也只是一瞬罷了。&rdo;
太后倒是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有如此見識,雖是目盲,竟比許多尋常女子還要眼明心鏡。
繁華遮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