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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作品中最好的一篇,我沒機會拜讀你所有的作品,但我大膽懷疑還能有比寫XX的更好的(至多跟。X一樣好人因為XX一文已寫得至矣盡矣不能更好矣。寫到這裡,我越來越自信我最能代你選文章了,我覺得我最能“鑑定”你,“檢驗”你,雖然我的手邊並沒有“理事證書”可發。
這兩天來一直忙著一件事:我看見殷海光面黃肌瘦,把他拉到醫院檢查,不料檢查之下,竟是胃癌!醫生說已無希望,我現在已替他辦好住院手續,還無法把最後結果告訴他和他太太,我很苦惱。今早寫信給資本家,我說:“殷先生在目前處境下,治病也好,送死也罷,我是最後的人”,一代自由主義者,下場竟是如此。殷已有預感,他要求死後火葬,灰灑太平洋 中,在花蓮附近朝東方海上立一小碑,上書:“自由思想家殷海光之墓”。 還要再去醫院,先寫到這兒,明天十五點東門見。
想在宜蘭的小Y的敖之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三日
二十六
我親愛的親愛的小Y:
我好想你好想你,不管你吹不吹氣,不管你吐不吐氣,我反正想你,想定了!
提到吹吐氣,我忽然想到那個“吐納術”的術語,你可知道什麼是“吐納術”嗎?你要不要學?
昨天過了一個沒有小Y在身邊的星期二,也是一個沒有小Y在身邊的生日。昨天中午是我請保險公司的六位朋友吃飯,晚上是朋友請我。上下午都在醫院,段海光已轉入臺大醫院,蕭孟能也住在臺大醫院(呼吸器官的毛病),我向他們說:“我到臺大醫院來,一舉兩得!”其實不單是兩得,該是四得,因為我的朋友王小痴也住院了,劉心皇也住院了。現在臺大醫院已客滿,蕭孟能住進來,還是一個朋友讓出的床位!你說醫院的生意多好! 殷海光轉醫院的緣故是兩個臺大醫院的實習醫生說臺大可以會診,手術好一點,昨天上午轉院的時候,正巧國民黨中央第六組主任也撞車住院,結果情報人員雲集,我在跟特務們嘻嘻哈哈一陣後,轉過頭來跟那位說我被國民黨收買的“福建人”(陳XX)說:“這回你更要在外面宣傳我是‘國特’了吧?”他的臉紅了一陣,他說:“你怎麼知道我這樣說過你?”我說:“因為我是那個呀!” “福建人”本來是老國民黨員,後來投奔張其昀門下,拍馬不成,被趕廠山門,回頭又做自由主義者了!好可憐的自由主義者!昨天我諷刺他說:“世界上只有自己沒根子的人,才會懷疑別人根子淺!”這些混蛋東西,他們的浮萍本性,真是醜極了!
昨天下午又跟雷震太太聊了一陣,她說雷震身體很好,我開玩笑說:“如果六年半前殷先生陪雷先生一塊兒做牢,他的胃癌,也許不會生了!”
他媽的宏恩醫院真是竹槓醫院,殷海光住三天,花掉我三千五百塊!
敖之,小Y的
一九六七年四月二十六日晨
二十七
我的小情人:
昨天寄十三號信印刷品《菜園懷臺雜思》一冊給你,你收到了嗎?
從星期一(二十四號)以後,我的右手就有點不對勁起來(不屬於阿Q摸了小尼姑以後的那種不對勁),它不會忘記它在飯桌旁邊摸到了什麼,也不會忘記後來在紹興南街的汽車裡摸到了什麼,那細嫩的,光滑的,柔軟的,溫暖的,香味的,使人不能自制而要渴望吮吸它的,是什麼?喂,小Y,別以為它是你的,它是我的。如果你一定說它是你的,那麼你是我的,所以一代換,它還是我的。
為了它,我覺得我有幾分阿Q——身為一個失敗者,我竟有幾分勝利的感覺。這不是嘲弄,不是得意,而是幸福,一種“粘”在可愛的小Y的身邊的幸福。(我想到在“統一”樓下我偎在你身邊那一幕,我好恬適,只有在你身邊才有這種恬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