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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夠破解這個謎呢?
郭世英短暫的一生,是一個悲劇,是一個讓人肅然起敬的悲劇;他父親漫長的一生,是一場正劇、喜劇與醜劇的混合,雖然更加豐富而曲折,但缺少動人心絃的偉大力量。這對生活中的&ot;父與子&ot;,比屠格涅夫筆下的《父與子》還要富於戲劇性。卑瑣與崇高、怯弱與勇敢、謊言與真理、黑與白、冰與火……它們的對立,本身就是一出驚心動魄的戲劇。
郭世英的好友牟敦白說:&ot;郭世英的生命在極其旺盛的時候,以慘烈的形式突然地熄滅,客觀的社會環境必然造就出這樣悲痛的、震撼人心的結局。&ot;假如讓我早生三十年,假如我就在他們的文學小組中,我想,我一定會愛上郭世英的。不是愛他的英俊,而是愛他的憂傷,愛他的勇敢,愛他的&ot;哀民生之多艱&ot;。
我也願意陪著這樣的愛人去坐牢,甚至為他而死。我對死亡絲毫不恐懼,真的。
要是我能夠擁有一種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愛情,那該多好啊。
《沉淪的聖殿》和《北大詩選》這兩本書,讓我感慨的另一個方面是:詩人們的現狀--要麼早逝了,要麼出國了,剩下的也沒有幾個有&ot;正當職業&ot;和&ot;體面地位&ot;的,更遑論繼續寫詩了。有時,他們連基本的物質生活都無法得到保障。
天妒英才,莫扎特不正是在病痛和餓凍的折磨之下,才三十多歲就死去了嗎?而那些八面玲瓏的庸人,往往得以健康長壽、兒孫滿堂,然後等來朝廷隆重的冊封。
掩卷長息,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句詩:&ot;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ot;所以,讓我們&ot;化悲痛為力量&ot;(沿用&ot;他們&ot;的說法),拿起筆來!
廷生,如果你也寫詩的話,請一定給我看看,好嗎?也許,你拋一塊&ot;玉&ot;,我也不吝於回一塊&ot;磚&ot;呢?不過,雜文,如你所寫的,我也喜歡。
你再有新的作品,寄給我好嗎?
我願意當你的第一讀者。
寧萱
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二日
八、廷生的信
寧萱:
這幾年北京的夏天酷暑難耐,高溫的天氣超過長江沿岸的三大火爐。這不是大自然故意跟人類搗亂,這是人類與自然為敵的惡果,北中國的自然環境在近半個世紀裡迅速惡化了。
我想,也許過不了若干年,北京就變成一片寸糙不生的沙漠。那時候,城裡這些趾高氣揚的官員和商人們在哪裡呢?他們會耗費巨資把自己製作成木乃伊嗎?後輩給予他們的木乃伊的是尊崇還是白眼?
你在信中用了好多的篇幅來談論詩歌。我很久沒有寫詩了。儘管我同意你對詩歌的評價--在文學的殿堂裡,詩歌確實居於最高的位置,但我還是放棄了少年時代曾經嘗試過的詩歌的創作。
這种放棄是自願的。
我為什麼不寫詩呢?
學者阿多爾諾說過這樣一句話,大意是:在奧斯維辛以後,寫詩是一件殘酷的事情。這個意思移用到中國,就是:經過類似於&ot;文化大革命&ot;等一系列慘劇之後,寫詩也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在中國,仄迫的、被謊言包裹的現實,已然不允許任何具有詩意的東西存在。在現實生活中的那些駭人聽聞的真實尚未得到充分展現之前,如果刻意和矯情地去寫詩,無疑太過奢侈。
從八十年代末年以來,我一直沒有獲得那種從容的、審美的心境。目睹著身邊發生的一切,我在憤怒與悲涼之間彷徨於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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