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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的驕傲,認為整個小城沒有一個值得對話的人--童年時代的那個女友,已經成了一個平庸的家庭主婦,相互之間在再也沒有共同的語言。
我比她幸福得多,至少我還有你,你是我的知音。我確切地知道,我的信是為你而寫的,而不是寫給我自己的。我也知道,我信中細微的情緒變化,只有你能感覺得到。
我在日記中常常提到你。每當寫到你的時候,我的筆調立刻變得舒緩起來。我把你也假設為我的日記的一個讀者,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把我的日記向你公開、與你分享。
而艾米莉?狄金森的日記,卻只能藏在溫室那不見天日的牆壁裡。
後來,這本日記問世的過程,足以寫成一篇離奇曲折的小說。我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吧。
艾米莉的侄女瑪莎是他們家族的最後的倖存者,她將房子賣給了當地的教區牧師。接下來的一年,這棟房子被重新裝修,並且計劃拆掉已經失去功用的溫室。在拆掉這片斑駁的牆壁時,其中的一位工人發現了一本皮面的書。
這名工人發現,這竟然是艾米莉的日記本。顯然,這是主人有意藏在牆壁之中的。此時,艾米莉早已經成為家鄉乃至全美國家喻戶曉的人物了。恰好這個木匠工人不但是痴迷詩歌的人,而且還是艾米莉的崇拜者之一。在&ot;狂亂的顫抖&ot;之中,他將這本書藏在自己的午餐盒裡,並在工作結束後把它帶回家。
在仔細閱讀每一頁之後,他告訴自己,他應該將這本日記送交給能夠將之公之於世的人。但他念了又念,越來越被詩人的魔咒所吸引,竟然開始想像自己是她的朋友。於是,他說服自己,無需將這本日記送交出去。
在完全克服良心譴責的問題之後,熱愛詩歌的木匠將日記藏在臥室中一個自己親手製作的橡木箱子裡。接下來的六十四年之中,他經常取出來閱讀,直到能夠將整本日記倒背如流為止。他的全部家人都不知道有這本書的存在。
在一九八零年,木匠以八十九歲的高齡去世。在此之前,他將這個深藏在內心的秘密告訴了他的孫子--因為他的獨生兒子比他還早離開人世。同時,他承認,他的閱讀快感總是摻雜了無休止的罪惡感,他要求孫子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
然而,當孫子翻開日記的時候,日記中的文字深深地迷住了他。他那從祖父那裡繼承來的對詩的熱情,將他的良心戰勝了。他的心靈也在將日記永遠佔為己有和將它奉獻出去之間衝突著。又過了十多年,這份珍貴的文獻才透過種種渠道,送到了出版社。
前後加起來,日記的出版延宕了七十五年。
對於艾米莉?狄金森本人來說,假如她地下有知,會有什麼樣的感想呢?
我之所以在信中講述這個故事,是因為我害怕孤獨,我害怕像艾米莉那樣的命運降臨到我的身上。我不要不朽的名聲,不要堆成山的金錢,我只要一個愛人,一個完全的、純粹的愛人。
我的文字既屬於我自己,也屬於我的愛人。要是像艾米莉那樣,日記和書信在她生前沒有一個知音,等到若干年以後,才成為文學研究者研究的物件,那是一個多麼殘酷的事實啊。研究者再多,對她本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一雙眼睛是愛她的人的眼睛。
也許有人希望流芳百世,但我不願意遭遇這樣的結果--我只需要一雙愛我的人的眼睛,也就是你的眼睛。
艾米莉本來是想做一個好妻子,但是她沒有找到一個好丈夫。
我想,她不是不願意愛,她是沒有找到一個值得去愛的男人。
她不是不願意付出愛,而是沒有找到一顆能夠接納愛的心靈。
在我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線希望。
我願意把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