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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宗霽把粉筆用成了毛筆的架勢,黑板都不夠他揮灑的,尤其是霽字最後的一豎,仿若出鞘的利刃,劍指過去,有封喉的威脅。
狀元苗子是有些傲氣和銳氣在的。
紀幼藍寫的兩排規規矩矩的「宗霽」被包圍,簡直瑟瑟發抖,弱小又可憐。
宗霽寫她的名字,寫到第三個已經模仿到她筆跡的八分像。
紀幼藍好驚訝,又佩服:「你還有這個本事呢?」
宗霽寫她名字絕對比自己的認真,「你的字好仿。」
倆人名字筆劃就差兩筆,加上宗霽膽子大不懼連筆重寫的威脅,寫下來進度幾乎同步,兩個課間後,後黑板是密密麻麻的「紀幼藍」和「宗霽」。
開學第一天,兩人的名號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徹底打響。
引得其他科老師和路過的外班學生嘆為觀止:這是在搞什麼行為藝術?
成堯中午吃過飯來驗收,紀幼藍本來擔心那些連筆勾畫的「宗霽」會不會被要求重寫,宗霽身經百戰料事如神的樣子:「卷子改完他就沒氣了。」
成堯果然睜隻眼閉隻眼,只教訓宗霽說跟紀幼藍學學人家的字,又套話兩句「成績好也不能驕傲」之類的。
這樣陰差陽錯患難與共的緣分,順利開展下去,會被記作一篇愛情故事的開端。
考完試的第一節 班會課上,國際慣例每人上去自我介紹。
成堯帶班傳統,嚴中有愛,會每一個學生過生日。
他按生日排序叫人上,班裡挺巧有三對同學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宗霽和紀幼藍是最小的那一對。
他們倆排到最後,連成堯都稀奇:「雙胞胎嗎?一天生的還犯一樣的低階錯誤,是不是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
對視。
我沒這弟弟。
我沒這妹妹。
異口同聲:「不是。」
他們都是提早一年入學,從小到大幾乎都是班裡最小的一個。
好不容易遇到一天生的,無聊的勝負欲開始爭誰更大一點。
又逢當時宗家和紀家合作拿下了北寧城郊一個度假村專案,兩家來往漸多。
長輩們閒聊,聊出來兩個孩子出生還是在同一家醫院,真是難得的緣分。
於是到了下學期的五月,他們十六歲的生日,兼著慶功宴的功能,辦在了一起。
兩家長輩一出手,場面搞得很大。
地點定在宗家的一個法風莊園,全班同學外加任課老師都被請過去。
少女初長成,紀幼藍第一次體會到在名利場周旋是多累的事。
她不是她,是紀善泉的外孫女,是紀立峰和程鳳青的外甥女兒。
也是不好在她面前提的繆家的小女兒。
程鳳青帶著她認識這家的太太那家的千金,不帶感情地商業互吹一下。
那麼多人物關係,紀幼藍根本懶得記,一句「謝謝叔叔/阿姨,您過獎了」敷衍全場。
心想還不如在班裡簡簡單單吃蛋糕吹蠟燭。
直到碰到一個她本該叫「表姨夫」的人翻了車,程鳳青幫她圓是累了,她才逃離現場。
走到宴會廳外,發現宗霽正悠閒地跟一班的同學在院子裡的草坪上踢球。
真是好不講義氣。
球正好飛到她腳下,她不爽,踩著不踢回去。
以為她有事,宗霽跑來問怎麼了。
她不服道:「你怎麼不去挨誇?」
他竟然笑:「你是名媛,我不能比。」
「我不想當名媛,我想踢球。」
「穿成這樣踢球?」
宗霽看她。
少女的禮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