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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拍了拍沈汶的背,沒說什麼。
楊氏強打起笑容,對沈汶說:“別哭了,也看了燈了,那些事就別想了,好好去睡覺吧。”
沈汶馬上不哭了,抱了抱老夫人道了晚安,然後又跑來拉了楊氏的胳膊道了安。沈卓和沈湘都不屑這麼撒嬌,好好行了禮,三個孩子出去了。
楊氏卻和老夫人繼續留在了廳中,楊氏對旁邊的人說:“去準備些夜宵,天晚了,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會兒回來了,肯定會餓了。”
看身邊的人都走開了,楊氏才低聲問老夫人:“母親,這是怎麼了?就是婉娘那個丫頭說話向著汶兒,但汶兒的性子咱們都知道,腦子慢,沒事就知道哭,肯定不會主動惹麻煩的。四公主為何要找汶兒的茬兒?”她平時和老夫人較勁,可真的有為難的事了,不找老夫人,她又能找誰商量?
老夫人嘆了口氣,低聲說:“把這事寫信讓侯爺知道,也別說什麼,就把四公主和大皇子說汶兒的話寫進去就成了。”然後起身,搖頭道:“老啦!我先去歇了。”
楊氏躬身送走了老夫人,自己坐在位子上愣神兒。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想大皇子的位置,怎麼看都是會當太子的人。他如果對汶兒這麼不客氣,是不是說對鎮北侯府不客氣?那麼他的態度,是不是皇帝的態度?……越想越心虛,可自己出身中下等武官之家,只為丈夫守在京中管家,既不能聯絡朝官,又不能進宮活動,能幹什麼?
有人報說大公子和二公子回來了,楊氏坐直了,等沈毅和沈堅一臉輕鬆地進來,楊氏看著他們還年輕的面孔,猶豫了一下,命人擺上了夜宵,看著兩個孩子用了,問了問燈會的事,沒有把這事告訴他們。反正沈卓會說給他們聽的,讓先他們過一個快樂的元宵節吧。
十五一過,這年就徹底過去了。楊氏自己親自持筆,給鎮北侯寫了一封長信,裡面有長樂侯府的事,燈市遇見三皇子的事,等等,讓人送往北疆。
信送出的次日,這封信的抄件就擺在了大皇子的書案上。大皇子讀了,只是笑笑。他喜事將近,心情很好。
沈汶的心情也很不錯。她過了幾日後夜裡去了次觀弈閣,看見自己畫的那盤棋高掛在最大茶室的北牆上,周圍的茶桌上都擺放著棋盤,雖然已經入夜,許多人還在那裡對弈或者研討。那個包官人笑眯眯地走在茶桌間,有時指著棋盤說幾句自己的見解。雖然總被人嗤之以鼻,但他卻毫不以為意。
沈汶回來告訴了蘇婉娘,現在只用等著季文昭入京了。?
☆、探府
? 三月春風正濃時,季文昭坐著馬車進入了京城的南城門。他從馬車的車窗向外觀看,京城裡街道寬大,人流不斷,比江南他居住過的城市都熱鬧不少。可他臉上帶了絲微笑,毫不把這繁華放在眼裡:他是逢時而至的應運者,他將在這裡開始一盤棋,一盤人生大棋,會涵蓋此世萬千民眾,他是持掌乾坤的棋手,落子無輸。
半月後,在京城好好地休整後的季文昭,昂首挺胸地踏入了觀弈閣的大門。
就如沈汶幹過的,他打聽了幾處供人設局的茶樓及其東主,發現觀弈閣的包官人最是大度而熱情,他的茶樓毫無門第之念,只要自稱是棋手,無論什麼樣的背景或身世,只須少量銀兩,就能在茶樓擺設棋盤邀人對局,甚至自辦擂臺。季文昭知道“國手”之名會給自己帶來許多方便,就準備見包官人,設一個“文昭臺”,在下一個月內,名義是切磋,實際是挑戰京城乃至附近城市的棋手。
他穿了件鉛灰底色織了淡灰雲紋的長衫,顯得穩重而奢華,應該立刻得到人們的敬仰。他二十來歲,相貌上乘,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氣質瀟灑豁達,進門時,他期待人們該紛紛抬頭看他才對。
可沒人抬頭。
一進門是個隔間,按理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