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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上的看客們又活了過來,不管有沒有自己班的人參加,大家都願意看這場速度與耐力的角逐,他們紛紛抬起了頭,揚起了臉,猜測著誰才是這場比賽裡的插pion。操場裡的廣播也恢復了正常播報,雪片般的稿件被送到了主席臺上,主持人手忙腳亂的整理接收,然後飽含激情的朗讀播報。
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圈了。
陸南臉上冒出了成股流下的汗液,被陽光照耀的如同泛著光亮的細流,他的呼吸還算順暢,氣息也仍穩健,側頭對邵炑說:「我要加速了。」
「好,一起。」
於是見證奇蹟的一刻到了。
邵炑和陸南猛然發起衝擊,在其他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他們帶起了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兩個人像兩頭小獵豹,一路披荊斬棘,在跑道上急速穿行,超越了一個又一個對手,在離終點還有一百米距離時遙遙領先,獨佔鰲頭。
看臺上的鼓掌聲和歡呼聲響成一片,貢獻給這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臥槽!牛逼!」陳彰快把嗓子給喊啞了。
最後的距離,是他們的距離,最後的時間,是他們的時間。
最後的戰爭,也是他們的戰爭。
陸南和邵炑把別的參賽選手遠遠甩在身後,彷彿現在跑道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天地間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離終點只剩二十米了。
邵炑扔給陸南一個挑釁的眼神,示意他看最後。
他們二人不相上下,之間的距離接近毫釐。
離終點只剩十米了。
陸南早有打算和準備,突然壓了步子,速度沒慢多少,卻一下子拉開了和邵炑的距離,邵炑在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因為慣性衝過了終點。
主席臺上的主持人小姐姐或許是邵炑的粉絲,一個破音叫從廣播裡傳了出來。
冠軍產生,塵埃落定,天邊的靜止的浮雲重新晃了起來。
邵炑越過終點線後又跑了段距離,然後停下來,等陸南。
陸南笑著朝他跑了過去,腳有點兒跛,一蹦一跳的。
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們,邵炑抱了抱撲向他懷裡的陸南,在他耳邊說:「為什麼。」
「因為你是邵炑,所以我樂意。」陸南勾著唇回應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無法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也沒能夠相擁的過久,因為一群人圍了過來,獻花的獻花,送水的送水,生生把他們擠在了兩個世界裡。
一個被八班圍著,一個被九班困著。
兩個班級英雄被各自班裡的人簇擁著坐回到看臺區,好生供著。
楊智博拿著紙疊的扇子給陸南扇風,陳彰給陸南捏腿。
「南哥辛苦了!」
「南哥是寶貝!」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我跑步什麼水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陸南擺手說。
陳彰突然凝思,大膽問出了自己的困惑:「南哥,快到終點的時候你怎麼突然變慢了,別人有沒有看出來我不知道,但我看上去就跟故意的一樣。」
楊智博也疑惑:「我覺得你沒拿第一有些可惜,如果你腳沒受傷,鐵定不能讓姓邵的白撿便宜。」
陸南沒有答話,他是故意的。
比賽前費盡心力想贏,可真正到了決定生死那一刻,卻想成就邵炑。
邵炑開始時放棄名次陪他一直在後面跑,他知道如果他後來不加速衝刺的話,邵炑會一直陪他跑下去,哪怕在後面,哪怕是倒數。不為什麼,什麼賭約和榮譽都是空的,那一刻他只想要邵炑好。
「不說這個了,我想去買個噴霧,你們誰和我去?」
楊智博和陳彰都自告奮勇:「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