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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但切不可貪戀,畢竟有了身孕,該當心還是要當心的。”
他臉上紅起來,諾諾應了,複道:“我們一路顛簸,我看她這兩日萎頓得厲害,又不肯吃東西,怕這樣下去傷了孩子,先生開些安胎的藥吧!”
大夫揭開藥箱取紙筆,趴在桌上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張紙,邊寫邊道:“藥都是輔助,要緊還是食補。”往後仰身囑咐,“娘子胃口再不好,為了腹中胎兒也要勉為其難。你不吃,他要吃,可不能縱著自己,委屈了孩子。”
她坐在褥子裡,明月般的臉盤上帶著微笑,略低了低頭道:“多謝先生,我記住了。”
大夫開完方子問崔竹筳,“何人隨我去取藥?”
“只有再勞煩博士一趟了。”他把心煩意亂都壓制住了,往外客套比手,“我送先生。”待得轉出了客房,他在大夫袖上牽了一下,壓聲道,“還要勞煩先生,這個孩子……留不得,請先生替我想辦法,將他打掉為好。”
那大夫吃了一驚,添丁是闔家歡喜的好事,他卻寧願不要,實在匪夷所思。仔細打量他兩眼,拱手道:“恕我冒昧,敢問閣下與那小娘子是什麼關係?我看小娘子高興得很……”
若說夫妻,哪裡有做爹爹的不要自己孩子的,說不通,唯有另想說法,便道:“她是舍妹,婚後不久郎君身故,夫家又沒有長輩做主,家下爹孃與她說了門親,願令她再嫁。如果拖著孩子,婚事便難成了。趁著現在孩子還小,長痛不如短痛,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大夫長長哦了聲,只是可憐了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命途這樣坎坷。終歸也是無奈,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何況在這戰火連天的年月裡,活得益發不易。他嘆了口氣,頷首道:“既這麼,那我就另開一副藥。只是打胎畢竟傷身,事後要好生將養著,否則想再懷上就難了。”
他道好,“我心裡不忍,卻也無法。”說著見酒博士從廊下經過,招手託付他跟隨大夫去取藥,自己又轉身進了臥房裡。
進門時她已經下了地,看見他上前迎了兩步,哀聲道:“先生也聽到這個訊息了,我如今懷了官家的孩子,不可能再與先生如何了。先生放我回去找官家吧,他是孩子的爹爹,我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
他未應她,只攙她回床上,含笑道:“怎麼下床來了?你現在身子虛,要好好靜養。那些事容後再議,剛才大夫在外面同我說,只怕坐胎不穩,連日的顛躓孩子有損傷。先開些安胎的藥調理好身子,這兩天在這裡住下,等穩妥了再走不遲。”他垂眼在她手上拍了拍,“穠華,你的孩子,我自當視如己出。所以不要再說找官家的話了,別叫我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打賞,鞠躬~
☆、第81章
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不過想要碰碰運氣罷了。可她實在不解;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以前那樣謙和儒雅的人;為什麼一夕變得面目全非了?她努力想找到崔先生的影子;可是沒有,找不見一絲一毫。他和她面對面而立;卻陌生得從未相識一樣。彷彿魂魄換了別人;皮囊仍舊是他,叫人從心底裡升起寒意來。
“以前疼愛我的先生去哪裡了?”她悽然道,“我的先生是最好的先生;以前我有心事都同他說,先生曾經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現在……我已經不認得先生了。”
說起這個,他也很難過。一個人沒有執念的時候;可以兩袖清風。一旦求而不得;那就另當別論了。他低頭看她,悵然道:“怪這世道,怪我曾經受制於人,所以殷重元要統一天下,我覺得是件好事。中原需要一位稱雄的霸主,讓他高高在上坐鎮江山,我不與他為敵,我只要平靜的生活,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他笑了笑,“或許你會說我無恥,可是我放棄一切換一個你,難道很貪心麼?”
她簡直有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