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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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手往殿裡去了。
之前為了看護她,他在西挾也住過兩日。這地方原本是延義閣舊址,皇帝講讀之所,英宗時期改為囚禁李妃之用。據說李妃倨傲,常常衝撞英宗。也是愛而不得吧,英宗未將她送進永巷,退了一步,畫地為牢,李妃便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十年。
人和人其實有很大的區別,有的人對禁庭的生活無師自通,有的人花費一輩子,也參不透其中奧義。遊刃有餘者不見得成功,不得其門而入,也未必就是失敗。他的皇后呢?屬於哪一種,他也不知道。
殿宇深闊,天冷下來,日照不溫暖,殿裡光線朦朧,伴著微微飄拂的紗幔,像個悲傷的夢。
他應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她,他思考了三天,沒有答案。以前有多珍惜她,現在失望就有多甚。皇帝也是人,經不住一次次似是而非的背叛。今天來見她,該說的話說清楚,然後就得有個了斷了。
轉過屏風,見她在榻前更衣,褪了褙子,穿得有些單薄,肩頭看上去十分羸弱。她這兩日又瘦了,細細的頸項,大一些的動靜就會震斷似的。他走過去,烏舄無聲,在屏風的邊框上敲了敲。她回過身來,看見他,忘了手上的動作,衣帶半扣,臉上表情哀致。
“官家……”她往前兩步,可是他的眼睛裡再也沒有過去的溫情了,一旦彼此間有了芥蒂,便自動楚河漢界劃分開來。她想迎上去,突然怯懦,腳下頓住了,彷彿隔著宇宙洪荒,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眺望。
他又回到她初入禁庭那天見到的樣子,錦衣華服,眼神冷冽。他說:“穿好衣裳,我在外間等你。”
他走出去,她心裡惶惶的,他不來時盼著他來,如今他來了,為什麼她反而覺得更難過了?是那種絕望的難過,她有預感,恐怕事情無法轉圜,他的愛已經被她耗盡了。雖然她什麼都沒有做,但有時候不作為也是一種罪過。
她慢慢穿好了罩衣,轉過屏風,見他在殿裡靜坐著。她吸了口氣過去,“官家身上都好了麼?”
他精神看上去不錯,想是沒有妨礙了。只是他未作答,直截了當道:“慶寧宮的內人由我逐個審問,連壓燈灑掃的都沒有疏漏……查了三天,毫無頭緒。內寢除了你近身的幾個人,再沒有外人敢出入,阿茸那幾日忙著做木樨花蜜和瓏纏果子,並未獨自留在湧金殿裡過。金姑子和佛哥,她們是你從綏國帶來的,審得比別人更仔細。但她們聲稱之前已經被你調出了寢殿,又有尚宮監督著,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腳。剩下的只有你那乳孃,大約是離得太近了,時時與你在一起,完全說不出所以然來。”
她心頭狠狠一震,“那天我在迎陽門上等你,乳孃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似笑非笑看著她,“所以就說不清了,你和她都有嫌疑,誰又能替誰作證呢!”
她起先心裡有一捧火,然而他的話像冷水,兜頭潑下來,把希望都澆滅了。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翕動著嘴唇道:“我說過,我沒有在香珠裡下毒。”
“你沒有,那就只有苗內人了。”他站起身,在門前的光帶裡緩步來去,邊踱邊道,“皇后算是個運氣不錯的人,珠串有毒是事實,找不到下毒的人,便難辭其咎。好在眼下有人願意替你頂罪,苗內人供認了,她說毒是她下的,與皇后無關。”
她怔了怔,有種無處申告的困頓感。春渥以為這麼做就能保全她麼?即便留住性命,也會變得不人不鬼了。她腦子裡一團亂麻,氣衝上來,要哭只能勉強忍住了,“官家睿智,知道她是為了替我承擔罪責才不得不承認。”
他點了點頭,“不過我同苗內人的心是一樣的,我也想替皇后開脫,所以就得有個人代你犧牲,苗內人是最適合的人選。”
她大大地驚惶起來,高聲說不,“我情願自己去死,也不要乳孃代替我。求官家放了乳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