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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周靜,第一次坐在一個異性的腳踏車後座上,周靜的腳踏車是一輛二六的女式車,後座不大,她離得劉豐很近。
“冷不冷?”
劉豐問道。
“不冷。”
周靜答道。
“……”
劉豐沒再說話,他直起腰,寬闊的後背像一堵牆,擋住了迎面吹來的冷風,坐在後面的周靜立馬覺得暖和了不少。
“我聽馬師傅說,你今天下午哭了?”
走了一段,劉豐忽然問道。
“……馬師傅找我,我以為拿料片的事她知道了,當時挺害怕。”
“怕啥!沒事。”
劉豐笑著說道。
……
周靜老實,偷拿料片這種事,要是沒有劉豐,只怕她是連想都不敢想,今天被馬素芬嚇個半死,現在看劉豐這麼輕描淡寫的,心裡不由得有了一些崇拜的意思。
劉豐和周靜回到機械廠的女工宿舍樓下,劉豐幫周靜把腳踏車推進車棚鎖好。
“你上樓吧,我看著你。”
劉豐把腳踏車的鑰匙遞給周靜,輕聲對她說道。
女工宿舍樓梯間的燈都不亮了,周靜的宿舍在三樓,聽劉豐這樣說,周靜的心裡一暖。
周靜走到二樓的時候,隔著二樓走廊的護欄往樓下看了一眼,昏黃的路燈光下,劉豐正抬著頭看著自己,周靜在黑暗裡臉不由得一陣發熱,她轉身繼續上樓,到了三樓,再往下看,看見劉豐還在看著自己。
周靜衝著劉豐擺了擺手,劉豐也在樓下回應,然後才轉身走了。
週末又到了,周靜剛從公交車上下來,就看見劉豐站在一旁,只不過這次劉豐沒有騎腳踏車,而是肩上背了一隻帆布的挎包。
“我比你早了一趟車,我想等等看看,沒想到還真的等到你了。”
劉豐看見周靜,走上前來笑著說道。
“……劉師傅,你也回家了?”
周靜招呼道。
“嗯,一個月都沒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媽該讓我哥來揍我了。”
“……”
周靜沒說話,笑了。
周靜家就母親和姐姐周萍三人,都是女的,像劉豐說的不回家就捱揍,這種粗獷式的家庭管理方式,覺得稀奇又有趣。
劉豐和周靜一邊機械廠宿舍區走,一邊聊著天。
“上技校的時候,在學校玩瘋了,忘了多長時間沒回家了,結果,我二哥找到學校,一見面上來就踹,還罵我,死孩子,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你就不知道家裡著急?”
“……”
周靜聽劉豐說著,低著頭笑,不說話。
“我看你每個星期都回去,你不嫌麻煩?”
劉豐問道。
“不麻煩。”
周靜說道。
周靜聽劉豐聊了一路,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父親早逝,家裡只有母親和兩個哥哥。
劉豐的母親沒有工作,一輩子靠劉豐父親養著,劉豐父親去世後,單位每月都會給劉豐母親發撫卹金。
劉豐的大哥在武鎮的供電所當所長,二哥在武鎮百貨大樓當部門經理。
“我二哥怕我大哥,就知道打我,可我二哥也對我最好,我上技校那會兒,衣服鞋子,連襪子都是我二哥買好了給我送去,我家老太太每天就知道看電視,串門,什麼都不管。”
劉豐笑著對周靜說道。
早晨周靜去上班,劉豐在宿舍區的大門旁邊,跨坐在腳踏車上等她,沒出一個星期,周靜出宿舍去大門口,總是會習慣性的去看劉豐常待的那個地方。
下午下班,劉豐總是磨蹭著等周靜,倆人一起去總廠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