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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宸揪出王小川往前一推：&ldo;啃他！他血裡流的都茅臺五糧液！&rdo;

&ldo;對對對！&rdo;大夥兒都看著他們笑：&ldo;老鍾血裡流著野心，小川血裡流著酒色才，你們顏總血裡流著數字，天成三劍客嘛！&rdo;

最後自然是鍾宸掏腰包，席間，大夥兒尤在熱議天成年會：&ldo;老鍾，你要是不請我，今年協會會費我可不交了，看你這常務副會長怎麼辦？&rdo;

&ldo;不請我也要去，看老鍾笑話，一年就這一回！我不光要來看，還要錄下來慢慢看，嘿！&rdo;

鍾宸笑眯眯地：&ldo;歡迎歡迎！醜話先說在前頭，今年可沒紀念金條，人來多了老子還要收門票。你們這幫傢伙，別想老子又出醜又出血！&rdo;

一脫換萬金，真正是奸商。郭會長連說劃不來劃不來，就老鍾那身材，哪裡有金條值錢……

酒至半酣，眾人方散。鍾宸扶額茫然四顧，突然很想念已經大半天未見的顏緣。

以前，她都會在的，迫著他和王小川先喝杯酸奶，又給他們備好醒酒的葛花飲，若他醉得很了，還會和司機一起服侍他洗漱，還囉嗦著讓他一定側臥，給他腰後塞抱枕不讓他平躺，說是怕什麼嘔吐物窒息。他每每覺得好笑，她卻每每這麼囉嗦擔心。

今天她為什麼沒在？呃，對了，她懷孕了，懷了胡志驍的孩子，他再也不讓她應酬。她已經休息了嗎？這兩天她臉氣色還好，就是好像，更不開心了？

他讓司機送他到顏緣樓下，逡巡一番，多年的習慣剋制到底壓住了衝動。末了坐在樹蔭裡望那視窗橘黃的燈光，心裡漸漸安樂，酒意如濃霧兜頭兜臉蒙上來，他背靠在樹幹上，頭一歪，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耳邊有顏緣的聲音：&ldo;老大，你醒醒。老大？&rdo;

睜眼，漫天星光和柔柔燈光裡，那張日日瞧著仍魂牽夢縈的臉漸漸清晰起來，眼睛裡寫滿擔心，柳葉眉毛微微皺起：&ldo;老大你怎麼在這裡？房協那幫傢伙給你灌了多少酒？王小川呢？&rdo;

鍾宸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木木望著她。

顏緣又指指他的手臂：&ldo;樹下蚊子多，怎麼能睡這兒？你看你，手臂都咬成玉米了！&rdo;

鍾宸眼珠慢騰騰地轉著。

顏緣嘆了口氣，也不等他答話了，扶了他來到一旁的小區公共衛生間，在洗手檯上取了塊香皂，沖了沖，往他手臂上撲水、搽香皂：&ldo;香皂消這個最快了，我們家立心也特別逗蚊子咬，我都給他搽香皂。&rdo;一邊數著蚊子包：&ldo;1、2、3、4、5……我的天！咬成這樣你都沒感覺嗎？&rdo;

鍾宸頓時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孩兒，比胡立心還小的小孩兒，調皮搗蛋闖了禍，正被媽媽數落著。

這就是他的緣緣，不愛他，卻心疼他。

他低了頭，伸直手臂，任由她動作，喜滋滋地悶笑一陣，突然想起來：&ldo;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rdo;

&ldo;我爸媽和弟弟、弟媳來看我，剛剛送他們走。&rdo;顏緣聲音漸漸低沉下去：&ldo;勸了我好一陣。&rdo;

鍾宸一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艱難道：&ldo;顏緣，他們都是為你好。你向來理智清醒，我以為，你看得很明白。&rdo;

顏緣靠在洗手檯上，垂著首，一手支肘，一手扶額，頭髮遮住她的臉，看不清表情，只有聲音悶悶地傳來：&ldo;孩子的事，我很清楚該怎麼做。只是別的一些事越來越看不明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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