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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用他們對自己的愛綁架他們,更不能因此放棄賀川。所以,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去哭去鬧,更不是強硬地跟某一方斷絕往來,而是做好中間那個潤滑劑,成熟地解決問題的癥結。
「你現在住哪兒啊?」江汀換了個話題。
賀川把鏡頭調轉了一下,說:「職工公寓。」
「行,等我做好家長工作,再讓你開開心心來見泰山大人!」
賀川低頭默了會,抬手撫摸著鏡頭裡的江汀,「做不來的別勉強。讓我試試。」
某種意義上來說,江汀並不想讓賀川來淌這趟水。江岸和白靜丹現在對賀川是什麼態度還未可知,江汀不想讓他來受委屈。
江汀堅定但心軟:「哥,我自己可以的,別操心啦。」
「江汀,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關?」賀川直視著他,問。
江汀愣了,點點頭。
「那是不是和我們有關?」
「嗯……」
「那我就不能讓你一個人。」
賀川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沉睡的孩童,但語氣又是那麼堅定,讓江汀莫名覺得心安。
江汀跟家裡的關係再彆扭,到底還是一家人。第二天,兩口子照常準備早餐,照常聊天南海北,誰也沒提賀川的事情。
江汀吃完飯,把筷子放下,說:「我去排練了。」
夫妻倆相視點點頭,囑咐道:「注意安全,尤其是小心腿。」
江汀頭也不回地走了,「知道。」
面試的日子越來越近,江汀沒在家待多久,就跑回劇團練舞了。除了練習,還要解決自己休假的這個月積攢下的各種瑣事。
賀川把手續處理完之後,申請了緩一週入職,跟著買好去江汀面試城市的票。
面試當天,幾位出品人和業內有名的舞蹈家前輩都到了現場,柳青瓏自然也在。她穿著無袖的高定襯衫,盤著一絲不苟的高髮髻,露出小臂流暢美妙的線條,頭顱高高揚起,脖子修長,像只遺世獨立的天鵝,坐在最中間的位置,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江汀要跳的選段是螣初遇鳶。他早早做過功課,甚至去動物園模仿了許多次蛇類的爬行特徵。他正蜷縮在巨大的玻璃罩中,隨著音樂漸強,他也漸漸甦醒。
江汀像一條真正的大蛇,弄不懂人類善惡的蛇。他茫然、懵懂地看著周遭的一切,直到鳶的出現。
不同於其他人驚嚇後縮的反應,他直愣愣地盯著鳶,甚至貼在玻璃牆上旋轉——江汀想到兜兜,那隻被傷害過、虐待過,卻還是義無反顧對新主人很好的小貓咪。
江汀想像著自己正身處透明的牢籠,想像對面是能救自己出去的恩人,想像幾千年的痛苦在這一刻消散。他完全忘記了動作,一切舞蹈都變成肌肉記憶,他只管宣洩,只管跳躍,他變成天地間最自由的精靈。
一曲終了,螣才終於停下,累了似的窩回牢籠,嘴角卻帶著欣慰的笑。
他睡著了。
小提琴聲漸漸淡出,評分席上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主考官點點頭,「可以了。」
江汀從地上坐起來,衝著各位老師和記錄攝影機行了個漂亮的禮。
正準備離開時,柳青瓏忽然叫住他。
「可以提問嗎?」柳青瓏先是問周圍,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抬手向江汀示意,「你為什麼覺得,這種活了幾千年的冷血生物在見到傷害自己的人類後,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靠近?」
江汀想了想說:「他是妖,在人類社會浸淫數千年,我不認為他是嚴格意義上的『冷血生物』。他只是缺少恐懼和愛恨的本領,當然也就不會躲避鳶。他接近她,這是求生的本能。」
柳青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點點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