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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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丁跑上樓梯,雜亂的腳步聲彷彿突然消失,樓上竟是一片出奇的安靜,反常至極!
韓丁看到,四萍母親的房裡沒有人,幾個便衣都堵在四萍那間小屋的門口。韓丁擠過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姚大維向下彎曲的脊背,那寬闊的脊背在這間狹小的屋裡幾乎堵住了一切視角,直到他直起腰轉回身的剎那,韓丁才看到了那張窄窄的床板上,坐著四萍的母親。這位病入膏肓的婦人直直地坐著,龍小羽背靠她的雙膝坐在地上,頭部仰面朝天枕在她的手中,雙目緊閉,像睡著了一樣,任憑那位婦人用細弱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黑髮。韓丁擠進了屋子,他心驚肉跳地看到了滿地的鮮血,鮮血在光線晦暗的屋裡呈現著濃厚的黑色。他的目光終於找到了那血流的源頭,他的意識儘管混亂不堪,但還能清楚地告訴他,他的當事人龍小羽已經割腕自盡!
韓丁最害怕最擔憂的情形就在接下來的一刻發生了,當他移開滿目鮮血的視線回身反顧的時候,他無法阻止地看到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羅晶晶出現在這間小屋的門口,他無法阻止她那驚恐萬狀的眼睛,浸染進那片溫情的血腥!
三十七
這是韓丁二十三年人生中,第一次目睹血腥。儘管刀痕畢現,儘管血流五步,但他頭腦中留下的景象,卻真的是一片脈脈的溫情。
龍小羽面目安詳,像是剛剛睡去,臉色蒼白無血,但卻栩栩如生。他的頭部枕著四萍母親的雙膝,任憑那慈祥的婦人輕輕梳理他烏黑的額髮。所有人都放輕了腳步,停止了喧譁,就連羅晶晶都壓抑了悲聲,彷彿生怕把他吵醒。她慢慢地蹲下來托起他的那隻手腕,鮮血從深深的傷口裡還在若有若無地流著,她對一直用手在龍小羽頸部尋找脈搏的姚大維視而不見,對姚大維宣佈死亡的沉悶的話語充耳未聞。她把龍小羽握拳的手掌輕輕撥開,她看到那隻沾染了熱血的手心裡,握著一串瑩白中綴連著一點碧綠的冰冷的珍珠!
便衣們上來,七手八腳地拉起了四萍的母親。這位婦人被背出小屋時神態恍惚,口中喃喃。然後他們攙起羅晶晶,韓丁想過去把羅晶晶接過來,但被一個人高馬大的便衣用脊背隔開。這屋子太小了,他和她近在咫尺,但人牆阻隔,他眼看著他們把已經昏厥的羅晶晶抱出了這間血氣瀰漫的閣樓。他想喊她一聲,聲未出口卻被姚大維從後面拍了一下肩部。
姚大維說:“走吧,現場需要保護。你在現場留了那麼多痕跡也不怕我們懷疑你是兇手?”
兇手?我會是兇手?
一小時後,韓丁在紹興公安局的一間辦公室裡做完了詢問筆錄,他在筆錄的首頁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對詢問他的姚大維問道:如果龍小羽是被殺的,而我又在現場留下了那麼多鞋印和指紋,我是不是真的難逃嫌疑呢?姚大維毫不猶豫地點頭:對,至少你會成為疑犯之一。韓丁又問:可你知道我不會殺人,如果你瞭解我的人格品行,知道我不可能殺人,你還會懷疑我嗎?姚大維笑笑,答道:沒有什麼不可能,壞人並不一定毫無人性,好人也不一定沒有獸心。好人壞人,以主流區分,好人以善為主,壞人以惡為先。可在一個具體事件上,常常會陰差陽錯,主次顛倒。一個好人,善良的人、正派的人,在某一個瞬間,在某一個特定的情況下,也保不準會把自己平時嚴加剋制的邪惡,突然地釋放一下……所以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事情來說,只有開始和結束。
韓丁無話可說。
是的,這個案子結束了,無論對姚大維還是對韓丁,都結束了。
韓丁想,結束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一個新的過程就要開始了麼?
做完筆錄已是下午一點多鐘,韓丁趕到了離四萍家很近的一家略嫌簡陋的街道醫院。他從姚大維口中知道羅晶晶被送到了這裡,而且神志已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