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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屋不知被埋下了多少年,晦氣嗆得人幾乎透不過氣,我抹去風鏡上的沙土,見腳下有幾個扒沙而死的乾屍,大屋中同樣瀰漫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怪味,屋中積了三尺多厚的沙子,我讓胖子將屋門處的沙子重新填上,以免玉面狐狸等人發覺異常。
大金牙忙說:&ldo;用沙子埋住大門的話,我們不也得憋死在這下面?&rdo;
雪梨楊說:&ldo;可以在屋頂掏個洞,追兵只沿道路在圓沙古城中搜尋,看不到屋頂的情況。&rdo;
大金牙說:&ldo;高,實在是高,楊大小姐也高明!&rdo;
這間大屋顯然跟圓沙古城中的其他土屋有明顯區別,前屋高三丈有餘,屋頂以上好的紅柳為梁。我上去在屋頂上扒開一個大洞,大風颳下來,在這死人墓穴一般的大屋中,終於多了一口活氣兒。
眾人開啟手電筒往前摸索,裡邊的屋舍規模更大,屋內流光溢彩,擺放了許多精緻的金銀器皿,地面上鋪了紅底駱駝絨毯子,屋頂垂下彩色帷幔。正中端坐一個長須老者,白色鬍鬚都打了捲兒,頭上有黑褐色尖頂氈帽,身著皂底圓領窄袖長袍,腰束白色玉帶,腳蹬鑲嵌獅子金飾的長靴,懷中抱著一個玉匣。容貌安詳,栩栩如生。兩旁斜臥兩個姬妾,服飾華麗,一個手捧黃金酒壺,另一個手捧切肉的青玉匕首,臉上遮了紅色面紗。三人面前杯盤羅列,有魚肉果品。盤中的烤魚,好似剛剛才做好,還在冒著熱氣。各色瓜果瑩潤欲滴,剛從枝頭採摘下來也沒有這麼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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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死人旁邊另有一尊白玉酒缸,揭開玉蓋,裡面的瓊漿玉液在手電筒的光束之下呈現出耀眼的琥珀色,缸底沉著一隻舀酒的木勺。
胖子說:&ldo;咱們進了皇宮了,你看這是國王和倆妃子!&rdo;
我說:&ldo;鬼知道這是什麼國,即使不是國王,最損也是一城之主,反正是位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主兒。&rdo;
眾人又渴又餓,見了城主面前的瓜果、魚肉、美酒,不覺直咽口水。大金牙和胖子忍不住伸手去拿,可手指所到之處,不是化為灰土,就是變成黑乎乎的一片,急得大金牙直跺腳。
我說:&ldo;你們別亂碰,這座圓沙古城中的死人很奇怪,同樣是被黃沙活埋在了城中,怎麼有的人死狀端詳,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而有的人又想扒開沙子竭力求生,死狀慘不忍睹。&rdo;
胖子說:&ldo;別說城中居民扒不開沙子,連盜墓的遇到也沒脾氣,你扒開多少,就流下來多少,要不怎麼叫流沙呢。所以被風沙埋住之後,扒不扒沙子都逃不出去,想得開的大概就坐在這兒等死,想不開的就想找條活路。&rdo;
雪梨楊難得同意胖子的觀點:&ldo;掙扎而死的大多是奴隸和僕役,端坐等死的那些人,則屬於有較高地位的貴族,或許圓沙古城的貴族們相信,吞沒天地的風沙之災,乃是天神降下的懲罰,他們在最後關頭,選擇坦然接受這個命運。&rdo;
我說:&ldo;你們別光同情古人了,這些人已經死了不下幾百上千年了,你們應該想想風沙過去之後黃沙大概會落下來埋住這座古城。如果在此之前逃不出去……&rdo;我用手一指端坐在那裡的城主,說道:&ldo;這就是咱們的下場!&rdo;
胖子說:&ldo;風沙持續時間可不好說,那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刮一會兒是它,刮上天也是它,不過我要是被活埋在這兒,我可得把這些瓜果、美酒、烤魚全填肚子裡,要死也不能當餓死鬼啊。&rdo;
大金牙也連說:&ldo;可惜,可惜!&rdo;
胖子說:&ldo;吃是吃不成了,這兒不還有酒嗎?&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