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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do;風沙來得好快!&rdo;
我沖他們一招手,說:&ldo;別看了!趕緊走!到那邊的沙山下邊躲一躲!&rdo;
大金牙搖搖晃晃地跟在最後:&ldo;胡爺,我實在就走不動了,現在這兩條腿,就跟灌了鉛綁了鐵似的,拉不開栓了,風沙這不還在天邊兒麼?離得這麼遠,我看且刮不到咱這兒吶,您瞧這太陽,不還明晃晃的嗎,歇會兒再走不成嗎?&rdo;
我嚇唬他說:&ldo;歇什麼,再歇命都沒了!&rdo;
胖子罵道:&ldo;大金牙這孫子,跟他媽縮地王八似的,一提要走就趴窩!&rdo;
大金牙說:&ldo;王八還有個殼呢,我可就這層人皮,擋不了風也擋不了太陽。&rdo;
胖子說:&ldo;你那層皮厚得跟城牆拐角兒似的,拿銼刀都銼不下來,你還怕風吹日曬?&rdo;
大金牙見胖子背了揹包真要走,還把他的水壺也揣了進去,忙求胖子說:&ldo;胖爺,你念在咱們哥們兒弟兄一場,背上我一起走吧,我也為黨國立過戰功啊,你橫不忍心看我在這兒成了乾屍了,以後放博物館裡給人參觀吧?&rdo;
胖子說:&ldo;好兄弟,講義氣,借錢沒有,幫事兒不去,拜拜了您吶!&rdo;
大金牙繼續求道:&ldo;胖爺,您揹我這一回,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趕明兒個回了北京,我給您當牛做馬,上香敬茶!&rdo;
胖子啐道:&ldo;呸,會說人話嗎?你見過給活人上香的?&rdo;說完背著包跑得遠了。
大金牙慌了,又轉過頭來對我喊道:&ldo;胡爺,您可不能不管我死活啊!&rdo;
我趕緊裝作沒看見,對雪梨楊說:&ldo;快走,胖子背著大金牙,跑得跟長了膀子似的!&rdo;
大金牙一看沒轍了,誰都指望不上,不得不拼了命跑起來。
四個人在沙漠中越跑越吃力,吃飽了沙子喝飽了風,那也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到沙坂下方,才發現這個沙坂比在遠處看要高很多,三丈有餘的一個斜坡,齊整異常。此時情況緊迫,眾人不及細看,奮力登上沙坂,遠處沙塵捲起的黃雲正在迅速逼近。
眾人在沙坂上往周圍一看,心頭均是一震!這沙坂竟是一個巨大的圓環形沙山,如同飛碟降落後留下的痕跡,整齊巨大得讓人感到詭異。整個圓環僅在正南方有一個缺口,相對比較齊整,西北方則有一個很大的豁口,想來應該是被風沙破壞所致。放眼望去,沙坂中儘是平整的黃沙,好像一個盛滿了黃沙的大圓盤一樣。
胖子登高望遠,見形勢開闊,胸襟慡朗,於是一手叉腰,一手舉高,擺出一副首長派頭,正待作勢指點江山,怎知一腳踩到了反斜面上,立足不穩,順著沙坂滾了下去,這一滾就收不住勢,直接滾到了沙坂底部。才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這個人就突然不見了。我大吃一驚,沙盤中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什麼也沒有,胖子被大沙盤吞掉了不成?
我和雪梨楊、大金牙三人都驚呆了,如果說這巨大的沙環將胖子吃了,那也吃得太快了,怎麼連個骨頭也不吐?胖子是什麼人,他上山下鄉革過命,改革開放分過贓,專注吹牛逼三十年,從來都是他佔便宜沒吃過半點虧的主兒,怎麼不明不白地沒了?我和胖子從來都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撒尿都往一個坑兒撒,胖子要是死了,我是不是該難過一下呢?好歹該有個表示不是?
按說我是該難過,可一時半會兒在思想感情上還醞釀不出這個情緒,因為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太突然、太出乎意料、太不可理解、太難以置信了!當時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立即衝下去把胖子從流沙中挖出來,他人胖耗氧量也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