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馠站在輪椅旁,面容複雜,既排斥寧家母女目的不明的好心,又希望丈夫的病痛能夠減輕。
田氏又詢問了一些細節,隨即攤開針包,以燭火炙烤,施展起引以為傲的針灸術。
“我知一人,可治痺症,乃是太醫院的薛御醫,不知郎君可請他看過診?”
冷不丁提起薛御醫,陪在一旁的寧雪瀅眸光微動,默默攥緊裙襬。
肖遇慕惋惜道:“打算求診過薛老,但那段時日?,薛老一直侍奉在御前,抽不出多?餘精力,我與馠兒便想?著拖延一拖時日?,卻不想?......”
青年?重重一嘆,“田夫人,薛老已?經離世?了。”
田氏捏針的手一頓,暗自搖頭,又集中注意力,開始施針。
“這套針法短期內看不出效果?,臨走前,我會?把這套針法教給?雪瀅身?邊的侍女秋荷。秋荷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徒兒,擅長?針灸。郎君若信得過,可容她醫治一段時日?且看療效。”
肖遇慕坐在輪椅上躬身?頷首,雖不報希望,但感?受到?了田氏作為醫者的善意和仁心。
衛馠緘默,說不出什麼滋味,古古怪怪的,可終究沒有拒絕。
無疑,在這件事上,他們夫妻欠了母女倆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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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湛回?府時,得知妻子、岳母和秋荷正在臥房內研討醫治妹婿的方案,自知不便過去打擾,隻身?回?到?書房,直至夜半。
按著之前的約定,明日?是逢七針灸的日?子,不知妻子是否會?想?得起他。
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當晚宿在了書房。
放下錦雲紋樣的青帳,他按按眉心,總覺得屋裡有些清冷,少了些人氣兒。
次日?一早,當他離府時,偶然瞥見擺放在客院裡的貴妃榻,樣式新穎,匠心獨運,足見是用了心的。
留意了下,他提步離開,傍晚回?府後,方知那張貴妃椅被搬進了玉照苑的庭院中。
髹塗工藝,手藝精湛,一點兒不輸給?名匠。
青岑看熱鬧不嫌事大,“世?子,這是何雲舟送給?大奶奶的賀禮,要搬進正房嗎?”
衛湛淡睨一眼。
青岑垂下腦袋。
當晚,貴妃榻被搬進了正房東臥,安放在了軟榻旁,只能容一人躺靠。
霸佔了女兒兩晚,田氏有些過意不去,說什麼也不肯留宿正房,“為娘和何嬤嬤睡一間,你?跟世?子好好溫存,別生分了。”
哪有那麼容易生分......又哪有那麼容易溫存......
寧雪瀅哭笑不得,沒再堅持。
今晚要為衛湛施針,原本也要支開母親,即便母親醫術高明,但心疾一事是衛湛的私事,未經他同意,自己不會?擅作主張告知旁人。
衛湛回?房時,瞥了一眼錚亮的貴妃榻,不聲不響地躺在了上面。
等寧雪瀅帶著秋荷進來時,嘴角一抽,有種鳩佔鵲巢的感?覺。
沒有計較這種小?事,她集中精力,為秋荷打下手。
衛湛抬起眼,示意她可拿他試手。
用矜貴的世?子爺試手,若是刺錯了該當如何?寧雪瀅撓撓鼻尖,拒絕道:“下次吧,妾身?再精進一下手法。”
秋荷在旁偷笑,一針針刺入衛湛的穴位。
被刺入的穴位傳來痛感?,可臨近逢九的心悸得以舒緩,衛湛閉上眼,陷入淺眠。
稍許,秋荷收起藥箱,躡手躡腳地離開。
寧雪瀅找來毯子蓋在衛湛身?上,安靜地陪在一旁,在軟榻上側頭枕著自己的手臂,定定瞧著入眠的丈夫。
發覺男人那高挺的鼻樑上落了一縷發,她伸手拿開,耳畔忽然傳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