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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盡散於兒女,不敢說給她過富足生活,只求一個兩心相知,不負彼此,一輩子很長,所以希望有人陪著,一輩子又太短,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時光過得太快,轉眼半生已過,前半生為家族為兒女,後半生,我也該為自己的心過一過了。&rdo;一邊卻又舉杯:&ldo;列位青春正好,願你們都惜取眼前,得償所願罷!&rdo;
幾人聽了都有些若有所思,許寧笑道:&ldo;只誤了半生,還好……只怕白白誤了一生,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rdo;眾人不知他這言語中大有深意,唯有寶如在裡頭持杯,想起自己與許寧這兩世,秦娘子與前世不同的這一世百感交集,人生際遇,實在難以言說,連秦娘子眼圈也微紅,只知倒酒。
一時賓主觥籌交錯,酒過三巡,都有些酒意上頭,男客們便到了前院書房敘話,女客們則出了花廳在園子裡賞景,如今已入了夏,園子裡綠濃紅稀,景緻十分優美,秦娘子和寶如、盧娘子沿著石階一處亭子來觀魚,也算說些悄悄話,寶如笑道:&ldo;恭喜得償所願,得歸良人。&rdo;
秦娘子抿嘴含笑,她今日一改從前素服青裙,穿了件淺淡桃紅色的留仙長裙,頭上梳著留仙髻,插著一朵盛放的石榴花,眉間洋溢喜氣,腮如紅荔,唇似含蜜,明艷照人。盧娘子卻面有憂色,輕輕問道:&ldo;那邊的子女如何?可好相與?&rdo;
秦娘子輕笑了下,也輕輕道:&ldo;自然是有意見的,誰願意正兒八經地喚個從良的ji女為母親呢。為了原配外家那邊沒口舌,他將原配的嫁妝如數封好退回岳家,那邊嘴上原是叫得厲害,道要鬧去兩家宗族,後來看到這許多妝奩回去,卻也渾然忘了原配的子女了,雖然絕不登門,卻也收下了,依稀聽聞嘴上倒是答應說拿回嫁妝也是要分給原配的子女,聽說實際只給了一點兒。他便拿了他多年財產來給他一子一女分剖明白,道是原配那邊的嫁妝由他一律貼還給兩個孩子,將這一房的房產鋪子田產一一分剖明白,爵位又提前讓給了兒子,又明說了不讓他們到我跟前伺候,只是外邊該盡的禮盡了便好。&rdo;
盧娘子道:&ldo;若果然能兩下相安倒好。&rdo;
秦娘子笑了聲:&ldo;哪有這般天真呢,男人心大,總以為自己子女乖巧孝順,總會給他這老父面子,他又已將財產分剖明白,其實內宅那些彎彎繞他哪裡懂?才進門幾日,中饋都是媳婦主持,家裡上下也不知給我出了多少難題,奴僕盡皆使喚不動,用度開支一律拖延卡著。&rdo;
盧娘子憂心道:&ldo;你怎麼辦?&rdo;
秦娘子一笑:&ldo;過幾日便要回鄉,我才懶得和他們小輩生這些閒氣爭個長短,東西沒有我自有,奴僕使喚不動我自帶,錢財一律不從她那裡開支,那麼多奴僕,賞錢開厚些,自然有人跑腿奉承,誰會和錢過不去?不過他那邊我是一絲沒說,他還以為他將兒女都擺平了,兒女孝順,正高興著呢。&rdo;
寶如笑道:&ldo;所以還是有錢腰桿子最硬,回鄉也好,到時候你們夫妻自在過日子。&rdo;
秦娘子笑道:&ldo;浮生如此,別多會少,熬了半輩子,總算有件舒心事。&rdo;她秀髮濃厚如雲,雙眸猶如清水一般映著深潭裡的水影,明淨清朗,毫無陰翳,彷彿從未經歷過半生顛沛流離、數年哀病情愁。
寶如看她如此手段,知道雖然今後事再多,她定能一一擺平,倒對她未來日子多了些信心,有些不捨道:&ldo;你回鄉後,以後咱們再見就少了。&rdo;
秦娘子撲哧一笑:&ldo;說起來我有一事不明,夫人身為命婦,偏偏似乎十分厭倦應酬,這京中高門貴婦,只要夫人用心尋摸,總能找到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