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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大軍過境卻偏偏踏雪無痕、隊伍裡總有人“日”的一聲離開又“日”的一聲回來,頭頂尚有無數喪鴉來回逡巡的奇幻場景吧。
總有種走錯片場的錯覺……
出了北谷關便是魔教的勢力範圍,遠處即可望見壎山山頂的皚皚白雪。因此眾人都十分謹慎,輕功最好的幾位作為前哨四處瞭望,擅毒的高手分散左右,通曉奇門遁甲的高人則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隨時留意周圍異動。
很不幸,我家哈尼就是幾位通曉奇門遁甲的高人之一。而且他老人家認為,我與他並肩而行太容易讓他分心,若有危險,他必定先要護我周全,再去想預警的差事。如此,倒是我拖了後腿了。
我只得悻悻服從組織安排,被迫享受老弱病殘的特殊照顧,與苗女和蕭家二少走在隊伍中間。
我索性找蕭杧搭訕:“重回壎山,緊張嗎?”
蕭杧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嗔我一眼。
這孩子因為喉嚨曾在大火中受傷,所以不太愛說話。
我笑道:“我很緊張。十二歲那年,我被帶回壎山,過了一年多,東方儲便說要殺了我吃肉,所以我就跑了。後來當然又被抓了回來,親眼目睹東方厲大清洗,險些丟了性命。”
“我十六歲那年,又被東方厲設計,與我夫君久別重逢,我覺得還是正道的日子爽,所以我又跑了。……然後又被抓了回來,被迫將全部內力傳給楚修竹。”
蕭杧的眼睛裡中半是慚愧,半是感同身受的憤慨。
慚愧是因為他無意間做了禍害我的幫兇,憤慨自然是針對楚修竹的。
這孩子從小與蕭杞相依為命,自然將胞兄視作唯一至親。然而自家大哥卻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將血海深仇放到一邊,一心一意地圍著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上躥下跳,將弟弟的好心規勸當做耳旁風。
這種破事兒擱誰身上,誰都得吐血三升、惡向膽邊生的。
我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笑道:“別急,今日咱們就和魔教做個了斷。”
蕭杧點點頭,撮唇低聲吹了個調子,但見一隻喪鴉在他頭頂上盤旋一圈,乖順地落在他馬鞍上。
他啞聲道:“只要我在,便不必擔心喪鴉反噬。”
我笑著點頭:“很好。”
就在此時,程錚突然回頭看我一眼。
我會意,拍馬趕到前頭問:“有異動?”
向靖聲指指山上沃雪,無聲道:“伏兵。”
我長出一口氣,釋然點頭:“小股誘敵試探,符合東方厲的個性。”
向靖聲面色凝重地微微頷首,抬手招來一人低聲吩咐幾句,復又坐正身子,凝眉看著山頂。
壎山主峰陽面坡勢較緩,陰面陡峭難攀,甚至有幾處與懸崖峭壁不相上下,只是因為沃雪遮蓋,才顯得彷彿富士山一般乖巧可愛。然而陰面常有雪深數丈的地方,是天然的陷阱,縱是武林高手也難以逾越。
我們面前的,便是壎山主峰的陽面,平坦少石,幾無溝壑,只在半山腰稍微靠上的地方有一處突出的平臺,平臺上下彷彿刀劈斧鑿一般直上直下,不易攀爬。
過得片刻,便有戴著黑色帷帽的兩人分別從左右兩翼縱躍而來,在向靖聲馬前停步。
向靖聲從鞍上背囊裡取出幾面小旗,向兩人配合著手勢低聲解釋幾句,便舉起手中黃旗,穩穩指向伏兵所在位置。
一小群喪鴉振翅而上,向著雪面上的鼓包飛速俯衝而去。鴉群后面尚跟著十來個以帷帽覆面的正道俠士。他們手持各種兵刃,似乎來自不同門派。
雪面上突然炸起一陣鋪天蓋地的雪霧,十幾人手持大刀分雪而出,不待雪沫落地便向來人迎面砍去,端得是凌厲無比!
俠士們當即祭出各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