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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我們家主子這幾日心神不寧,多有得罪,您多擔待。」那女子倒是個聰明人,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塞進小太監的懷裡。
「蓮雲姑娘,你也是跟了這位主子的老人了,雜家知道你不容易,只是你也該為自己想想了。」那太監公公掂了掂鐲子,這才轉身走了。
蓮雲站在屋門前站了片刻,衛令儀從暗處走了出來。
「衛、奴婢見過王爺。」蓮雲行禮道,「眼下已是入夜,不知王爺您……」
豫妃兩度失勢之後,原本身邊的宮人無不離她而去,卻是她從采女時便跟著她的老人蓮雲不曾離開。只是蓮雲雖認識宮中諸位貴人,卻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位聞名天下的女王爺。
「我聽你叫蓮雲?怎麼以前也不曾在豫妃身邊見過你。」衛令儀對這個宮女卻是沒什麼印象,不過如此處境還不離不棄,倒也是個難得的人。
「我……」蓮雲正要回答,卻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女聲。
「蓮雲,外頭是誰?」那聲音雖然只是短短一句,卻與之前彷彿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旁人或許不易覺察,衛令儀卻是極為熟悉。
驕傲、冰冷,卻極為冷靜。
「是……」蓮雲正要說,衛令儀卻已然轉身離去了,「是嘉臨王爺。」
屋內忽然靜了一瞬,緊接著便是一陣瓶瓶罐罐被砸碎的巨響。
「死奴才,你給本宮滾進來!」女子暴怒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回府的路上倒是安靜,如若今日跟著的是璉碧,恐怕按照那丫頭跳脫的性子,早已問開了。
「你倒是不問。」衛令儀微微笑道。
「有什麼好問的。」筠書倒是沒想到衛令儀會主動提起,於是答道,「那冷宮裡頭的,應當是那位餘常在罷。奴婢雖不知王爺為何去看那人,卻也知道王爺必然有自己的緣故。」
「你到底是比璉碧穩重通透不少。」衛令儀不由得感嘆,「你可瞧見了那個宮女塞給太監的玉鐲。」
筠書仔細回想,不過當時天色太暗,那兩人雖站在廊中燈下,卻也不太能看得清楚,「奴婢看的也不大清楚,只看到似乎是一隻翡翠鐲,似乎……透著點金色。」
「不錯。」衛令儀的目光也冷淡下來,「那是昔年南境小國朝貢的玉面金奴翠鐲,當時不過上貢了獨此一隻,只賜給了當時盛寵之下的豫妃,這樣的物什,你說她拿出去做什麼。」
「她是故意的。」筠書立時便反應過來,心中只道這位主子果然絕不會讓自己再這麼一個冷宮裡就此作罷。
衛令儀闔上眼,她正想休息片刻,卻感覺轎身猛地一晃,像是撞上了什麼。
「呦,今日可真是巧了,這人是一個個地來招惹本宮呢。」說話的女子聲音有幾分熟悉,卻極為的嬌柔做作,「呵——竟是咱們的嘉臨王。」
衛令儀從轎中探出半邊身子,往外瞧了一眼,倒是兩個熟人。
「昌寧公主、珍妃娘娘,都這個時辰了,二位怎麼在這裡?」衛令儀半側著身子,她今日本就累了些,連軟轎都懶得下了。
「見過嘉臨王爺。」珍妃,也就是沈靜婠,倒是身姿優雅地朝衛令儀行了半禮,「許久不見,倒是沒想到嘉臨王還能活著回來。」
「那豈能辜負珍妃娘娘的厚愛。」衛令儀笑顏如花,口舌之爭是寸步不讓,「倒是娘娘進步非凡,曾經不過是廢太子妃的庶妹,如今倒成了皇上的宮妃。」
「衛令儀,你莫要囂張,本宮如今是當朝珍妃,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小小庶女了。」衛令儀的話似乎是扎著了沈靜婠的逆鱗,連帶著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昌寧,昔日不入流的人物,如今在這裡攔你的道,你倒也忍得住。」衛令儀冷笑道,斜睨了昌寧一眼,轉身就坐回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