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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波瀾不驚地朝她施禮，裝作沒看見。
屋裡，明霜坐在輪椅上發呆，杏遙和嬤嬤都不在，她拿著那串鐲子出神，冰涼的觸感毫無溫度。正要放下，妝奩旁躺著的那個小麵人映入眼簾，五彩斑斕的顏色，像極了夜市裡閃爍的花燈。
她閉目想了許久，兀自搖輪椅出去。
院子裡那個人還在，陰暗的天色把他的背影照得很模糊，蕭索得有些陌生。
明霜落寞地盯著他背脊看，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倆變得這麼疏遠，連開口要說什麼都顯得很尷尬。
輪椅摩擦的聲音戛然而止，風吹得有些緊，心緒紛亂，江城甚至辨別不出她的呼吸聲。
良久良久沒有動靜，儘管未曾轉身，卻能猜想到她那雙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如芒刺在背。
&ldo;……江城。&rdo;
他喉中微哽，佯裝平靜地側身來，恭恭敬敬地對她拱手。
&ldo;你吃過早飯了麼？&rdo;明霜找不到話說，信口嘮嗑。
&ldo;吃過了。&rdo;
&ldo;我也吃過了。&rdo;
他不善言辭，嗯過一聲後，就再無下文。
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明霜擔憂地偷偷瞧了幾眼：&ldo;我……是不是哪裡惹你不快了？&rdo;
&ldo;沒有。&rdo;像是怕她誤會，他回答得很快，待要張口再解釋，喉嚨乾澀難當，終究還是隻重複道，&ldo;……沒有。&rdo;
知道他素來話少，明霜也不再強求，把玩著手裡的小麵人，似笑非笑地說道：&ldo;喬家來人提親了……&rdo;
江城看了她一眼，靜默著垂下眼瞼。
明霜輕輕問他：&ldo;你覺得，我嫁過去好麼？&rdo;
她歪著頭，眸子裡竟帶了幾分期盼。他喉頭上下一滾，半晌說不出話。
要告訴她麼……
應該告訴她麼？
他拽緊拳頭，遊移不定，院中的兩個丫頭嬉笑著跑開。他想著這些時日來所聽所聞，想著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事情，想著明錦出嫁時，她何等悲哀地說：&ldo;我能有那一天嗎。&rdo;
&ldo;挺好的。&rdo;他唇角微微彎起，迎上她的目光，&ldo;小姐和喬大人很相配，天造地設的一對。&rdo;
江城語氣平靜，似乎說得很輕巧，面容看不出半點異樣，胸腔卻像是被刀劃過一般，撕裂般的疼痛。
明霜把麵人握在手心裡，緊了緊，又鬆開，最後訕訕地笑道：&ldo;是嗎，其實我也覺得。&rdo;
她搖著輪椅往屋內走，唇邊帶著微笑：&ldo;呀，真好，終於可以嫁人了……&rdo;
他僵立在原地裡，心口內卻似乎堵了一塊巨石，壓得他難以喘息。
江城狠狠扣著劍鞘，手背上青筋凸起。
或許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
他如此安慰自己。
能順順利利的，嫁一個與自己門第相當的人，不用受人白眼，不必遭人蜚語，對她而言應該是件好事。
他又何必說破，便是說了又能如何。
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第二日，明喬兩家的細帖子就起糙完畢了，午後喬家的家丁抬了一擔許口酒上門，八朵大花裝飾在上頭，很是喜氣。
葉夫人好面子，回禮的排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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