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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七說得對,她或許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可有什麼辦法呢,自幼父母就是這樣教導她,沒看見就算了,若是見了能伸手就伸一伸手,今日她相助之人,興許就是他日禍臨己身時拉她一把的人。
她生得這樣矛盾,既冷情又重情,既善且惡,或許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善惡之分。
餘晚之沒喝藥,吊著精神聊了一宿,臉上疲態深重,樓七走後墜雲滅了燈,餘晚之躺在床上也沒能睡著。
她想起城外莊子上的那個女人,從前的“自己”,如今的江晚之。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是從前瘋傻的“餘晚之”嗎?
可從那女人院內賞花的樣子來看,分明又不像是傻子。
……
雪斷斷續續下個不停,只是比昨夜小了許多。
書房燈還未熄滅,薛辛帶著大夫進到院內,在書房門上叩了叩。
“大人,大夫回來了。”
“進來。”
薛辛抖落了身上的雪,推開門,帶著大夫入內,看見自家大人什麼也沒幹,只是呆坐在書桌後,面前空無一物。
大夫行完禮,說:“大人,我已經替夫人診過脈了。”
宋卿時渙散的眼神逐漸聚攏,許久未曾開口,喉嚨有些乾啞,“如何?可有過滑胎?”
“這……”大夫有些為難,“單是診脈不能確認夫人是否有過滑胎,兩月前夫人月事的確是比尋常時間要長,但丫鬟也說夫人月事向來不準,恕我無能,實在是不能確診,此事夫人自己應該最清楚不過,只可惜……”
宋卿時緩緩捏緊了手,說:“只可惜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非但什麼都不記得,性情也是大變,看見不熟悉的人就害怕,夜裡會驚醒尖叫,喊著有人要殺她,日日哭喊著要他去看她,去了就黏著他不放,將他看作自己唯一的依靠。
言行,步態,性子,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就好像完全換成了另一個人。
大夫又道:“夫人身子骨康健,子嗣只是時日問題罷了,大人切莫憂心。”
宋卿時此刻憂心的卻不再是子嗣的問題,而是那封信。
他們成婚近四年還無子嗣,信州岳父岳母也心急,若她沒有身孕,那信中所寫只能解釋為是為了寬慰二老。
可若是真有身孕卻在無意中滑胎,那這個坎在他心中就過不去了。
當初做下這個決定時,他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房中靜了許久,薛辛和大夫一時也不敢開口。
“她會想起來嗎?”宋卿時忽然問:“想起從前的事。”
大夫道:“夫人頭腦沒有受到過撞擊,按理說不會突然失憶。”
宋卿時冷冷抬眸,大夫頓時一個激靈,嚇得跪在地上。
“大人,我敢保證當初那藥絕對沒有問題。”大夫嚇出一身冷汗,“那藥只會令人假死片刻,夫人也的確醒過來了呀。”
許久,宋卿時擺了擺手,大夫連忙退下去,薛辛留在了屋內。
“夫人又吵著要見大人。”
“就說我不便出城。”宋卿時說。
薛辛無奈道:“說了,根本沒用,夫人又砸了不少東西。”
宋卿時只覺滿身疲憊,“讓她砸吧,砸吧……”
他竟有些害怕那個地方了,從前回家看見她就覺得踏實,如今看見她就覺得害怕,甚至厭煩。
那分明還是他的髮妻,卻又好像不是了。
薛辛見他憂思深重,說道:“大人,郭大人近日盯得緊,近日還是不要出城了,若是讓人發現夫人還活著——”
“知道了。”宋卿時打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