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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
木綿還在回憶,同事又已經轉回自己的情感世界,繼續車軲轆一般地控訴。
木綿是真的不想聽她叨逼叨,但又不得不聽。
同處一個辦公室,基礎的面子工程總要搞。
一路被折磨到了快下班時間,木綿深深地撥出一口氣。
好了,可以解放了,雖然今天的工作任務因為被影響了還有很多沒完成,但是明天還能繼續幹,下班了她就要脫掉這層社畜皮,成為一個嶄新的人類。
然而。
四點五十八分的時候,辦公群內突然跳出來一條訊息。
「緊急通知:明天上午上級督查組要來檢查,今晚務必把近兩年帳目核對一遍,所有三萬以上專案的合同和招投標手續都必須補全。」
木綿:「……」
這他孃的。
按照之前整個部門的統一規定,她們的帳表只需要附上了五萬以上專案的手續,這個節骨眼兒突然把要求降到三萬以上,必然是領導為了穩妥和提拔,自我加壓。
問題是這個壓力領導本人不會承擔,他們只負責要求,真正要付出勞動的只有木綿和同事曉曉兩個人。
木綿苦笑著癱在椅背上:「今天沒有九點估計回不去了。」
曉曉沒有回答她。
木綿察覺到了這股寂靜,抬頭,發現曉曉正滿臉驚喜甜蜜地看著手機。
木綿:「……」
一些不妙的猜測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果然,片刻後,曉曉抬頭,扭捏地說:「我男朋友剛發資訊過來,他專門從外地趕回來了,這會兒在單位門口等我,他要當面解釋。」
木綿:「那我們的帳……?」
曉曉站起身來,一邊收拾包一邊急不可耐地說:「小木,對不住了。今天你多辛苦辛苦,拜託了。」
話說完了,她人輕快一躍,扯著包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辦公室,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木綿:「……」
她能說什麼?
算了。
鎖死,祝福。
曉曉離開辦公室後,木棉在椅背上癱了五分鐘,反覆思考她也不幹了行不行,電腦一關,直接擺爛,天塌下來都跟她無關。
可惜,擺爛也是需要天賦的。
像她這種人,實在沒辦法把一個任務毫無心理負擔地扔到地上,哪怕這個任務毫無意義。
不過。
什麼有意義呢?
木綿偏頭看向窗外。
如果說,把紮好的帳簿拆開再裝上沒有意義,把疊好的□□展開再疊上沒有意義。
那麼,下班去吃一家已經吃過無數次的店有意義嗎?看兩集看完就忘的肥皂電視劇有意義嗎?躺在床上刷微博刷到一兩點才疲憊地睡著有意義嗎?
這樣的日子,昨天和前天沒有區別,今年和去年也沒有區別,她活著,把時間一天天花掉了,一切的意義僅此而已。
木綿嘆了一口,戴上耳機,一邊聽拔劍神曲,一邊拿出了小山一樣的帳簿。
這一忙,時間就悄然到了十一點半。
把帳簿上最後一個結打好之後,她伸了一個懶腰,撐著疲憊的身體收拾好帆布包,斜跨著它邁出辦公室大門。
她工作的學校處於市中心,對面正對著一個商場,白天熱鬧非凡,但時至午夜,除了肯老頭和金拱門的燈還亮著,別的店鋪都已經黑漆漆一片了。
木綿擰開電動車的鑰匙,騎了上去,開始往家趕。
她所在的城市地處南方,一條寬闊的河流把市區分成兩半,午夜時分從大橋上路過,風裹著豐沛的水汽侵襲全身,即便是夏夜,也能冷得人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