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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還不死心哩!&rdo;小郎惴惴不安,看出這位&ldo;頭兒&rdo;生氣了。
&ldo;肯定白跑一趟!&rdo;三王隊長沒精打采地說,這句話與其說是她的判斷,不如說是她的希望。反正是惹了禍了,找不到反而證明她和小郎確實賣了力氣沒磨洋工。
雞窩 十二(2)
可是三王隊長的希望落了空。後半夜,她剛替換了值前夜班的小郎,便聽見遠處傳來狺狺的犬吠,接著搖曳的馬燈照出三個人影。三王隊長心裡先是一鬆:三個人!沒找到!後來又一緊:其中一個特別臃腫!背著個包袱?不是!是個人!
雖然方隊長在老區曾經配合武工隊偵察敵情,但是這個姓白的洋妓比日本鬼子和偽軍都狡猾,一行人跑了大半個農場的疆域還是不見蹤影。方隊長不死心,回頭又轉悠到那塊麥地,警犬突然全身貼地匍匐前進,灰黑的脊背與地面渾成一體,只有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擺動。三個人一陣興奮,覺得有門兒了。警犬爬了一段,一躍而起,對準一堆稀濕的麥捆猛撲過去,果然叼住一隻碧綠的袖子。武警立刻跟上,拉開槍栓,大叫:&ldo;不準動!&rdo;
被狗叼住的那一個出奇的老實,一動不動,不聲不響,軟裡咕囊,活像一袋棉花。方隊長心裡格登一下:死了?摸摸鼻子,微微還有點氣。她一個趔趄坐在泥水裡,懸了一夜的心這才回到老地方,忽然覺得那麼累,胳臂腿都抬不起來,到底是四十歲的人了。&ldo;管教&rdo;這碗飯真不是好吃的,犯人受罪是她們自找,咱們犯了什麼?也來這裡陪綁?但是這一埋怨像黑夜的閃電一閃就滅了,當了多年的老公安養成的習慣,忠誠、責任又佔了上風。她掙扎著爬起來,伸手撥拉這袋&ldo;棉花&rdo;:&ldo;別裝死!走!走!&rdo;
&ldo;棉花&rdo;站不起來,早已失去知覺。方隊長趴下拽住兩隻綠袖子想背著她走,但是&ldo;棉花&rdo;真叫沉,居然背不動。還是那個年輕的武警把槍交給夥伴,一彎腰背了起來。
遊大夫倒黴了,正睡得香,被小郎一把拽醒。她閉著眼說:&ldo;行行好吧,困死我了!病人?等明兒再說!&rdo;
&ldo;明兒?明兒死一口子,你也該進去了!&rdo;
&ldo;什麼!&rdo;遊大夫一愣怔,睜開眼。
&ldo;神嗎?在廟裡!&rdo;小郎沒好氣,&ldo;要是死在地裡沒你的事,死在這裡你就跑不了!&rdo;
白勒克輕盈地跳著快三步,旋轉,再轉,轉得飛了起來,周圍一片暗紅,燈光、地板、屋頂全是紅的。應該穿那件粉紅的舞衣,在這深紅的廳裡像一朵盛開的牡丹,效果更好,穿這件綠的就俗氣了。這種場合三分相貌七分打扮,男人有一個算一個看重的都是外表,蜜蜂蝴蝶都是衝著花兒的色與香飛來的。女人,尤其是幹這種行業的女人當然要懂得一點男人的心理。不過自己還是出眾的,第六感覺告訴她:許多眼睛盯著她轉哩!舞伴是個黑大漢,黑得發亮,怎麼那麼黑!穿著晚禮服嗎?不對?不對!他渾身精光,一件衣服沒穿,像個黑猩猩圍著她轉。兩隻鈴鐺似的大眼瞪著她,大嘴嘻開,露出巉巉的白牙,是那個水手。黑大漢像陀螺一般轉得飛快,蹺起的大腿之間一堆嘀哩嘟嚕的物件中突然豎起一門加農炮,瞄準她發射。她躲避不及,打中了!打中了!怎麼?是液體炮彈?灑遍全身……許多聲音響起來:&ldo;看,這裡,這裡一塊,這裡還有……&rdo;許多手指戳著、挖著、刺著……
&ldo;哎呀‐‐&rdo;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