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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來的這一通,以後回想起來也不過是幾千次中的一次而已,也許連對方的名字、通話的內容都會忘記。準確地說,可能會忘得一乾二淨。
對傳藏而言,說到有印象的電話,至今為止只有很少的幾次。而其中只有一通電話,從對方的語氣到打來的日期,他都能夠清楚地記得。那是在電話剛剛安裝好後下久,從某一家醫院打來的。他之所以能將來電日期默記於心是因為那一天他的女兒出生了。
電話繼續響著。凝視著電話機的傳藏,推斷剛剛走廊那邊響起的尖細聲音可能是太太在說&ldo;我去買東西啦&rdo;什麼的。也就是說,太太已經出門了,只有自己去接電話。他不高興地咂了咂嘴,站了起來。
從書房的書桌到走廊的電話機前,大約要走十步。其間,傳藏想起自己曾向社長提議過生產一種&ldo;在電話鈴響了三十秒以上的情況下,自動告之主人不在家,並記錄下對方口信的裝置&rdo;,他覺得有必要重新再討論一下生產這種裝置的事。
剛才他把小型電視機放在書桌上,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外國電影。剛放到主人公為了救出戀人潛入壞蛋家裡的時候,電話響了。有人曾說過:&ldo;無視對方的處境、不顧時間場合響起的電話是一種暴力。&rdo;至少,在這個時候,傳藏對這種說法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傳藏已年過六十,不可能接起電話後,把聽筒放到一邊自個兒返回書房去看電影,這種舉動太&l;無禮了。他猜想這個電話可能是阿隆打來的。這個孩子,身為公司的要員卻連電視也不看,一門心思只放在工作上,太過認真了。傳藏一邊埋怨著,一邊接起了電話。
&ldo;你好!我是及川……&rdo;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電話的撥號盤。由於室內設計的緣故。傳藏即使轉過身去也無法看到書房裡的電視。所以他這會兒只得像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電話那般,熱心地觀察起撥號盤來。
&ldo;嗯,我在家。&rdo;
他對著話筒應答著,視線稍稍動了一下。因為戴著玳瑁框的老花鏡,撥號盤上的數字理應是看得清楚的,可他卻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撥號盤。數秒之後,他說道:&ldo;是嗎?那我在家恭候。&rdo;他彷彿對這個對撥號盤上的數字很中意,說完後還盯著撥號盤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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