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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古聖王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以及其葬也,下毋及泉,上毋通臭,壟若參耕之畝,則止矣。死則既以葬矣,生者必無久哭,而疾而從事,人為其所能,以交相利也。’此聖王之法也。” 以上出自於《墨子·節葬》。 當年的墨子,曾經正面跟注重禮法的儒家聖人孔子硬剛…… 拒絕厚葬,宣揚節葬! 而這幫人,不愧是自稱墨子的信徒…… 葬禮莊嚴而簡單。 一共六名墨者,在山神廟下的空地上,盤腿而坐。 故去的逝者,被放置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最為年長的寬叔,將那瘦子墨者身上的皮帶、護肘、墨家機關盒子與靴子等物件,以及所有的金屬附件,一一取下。 最後將外衣脫下,摺疊在了一旁放好。 此刻那位逝去的墨者,只剩一套白色的紗衣,雙手合攏,平躺在了地上。 在寬叔的帶領下,六名墨者,正在低聲唸誦著什麼。 每一個人都眼瞼低垂,面容悲慟…… 他們似乎在哀思著過往。 幾分鐘之後,蘇半夏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來,在逝去的墨者屍身之上,抖落了一些液體。 那液體像是某種油質,但似乎又有某種古怪的輝光。 它似乎很是珍貴,只倒了一點點,蘇半夏就立刻將木塞堵住了瓶口,隨後指間一彈。 一道火花落下。 轟…… 果真是“油質”! 一大蓬絢爛的火焰,立刻從那墨者的屍身之上躍起。 那焰火,藍色如煙,金黃如夕陽的晚霞…… 很快就籠罩住了逝者全身,將其全部都罩在了絢爛跳躍的火光中。 陳九暮站在山神廟門口,瞧見那焚屍的青煙隨風飄來,卻並未聞到印象中的臭味,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桂花香味。 很顯然,這是那小瓷瓶中的油質液體,起了作用。 差不多幾分鐘吧? 火焰燒盡。 原本的屍身之處,只剩下一圈的黑色灰燼…… 以及好幾塊近乎於玉質的遺骨! 那遺骨,居然跟傳說中高僧坐化的舍利子一般,呈現出了珍珠一般的光華。 只可惜,它只是不規則的形狀,並非圓珠子。 好神奇! 不過這幾日來,陳九暮瞧見驚訝的事情多了…… 倒也不止這一樁。 寬叔從懷中摸出一張方巾,將餘燼之中的遺骨收到,遞給了蘇半夏。 這位八里風小隊的隊長,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 其餘人則起身,朝著灰燼處行禮。 鞠躬三次。 罷了,花姐用那名墨者的外衣,將其餘的遺物打包,做了一個包袱背上。 一行人等,回到了山神廟這邊。 至此,那名逝去的墨者葬禮,便已經結束了。 對於亂世而言,這樣富有儀式感的葬禮,無疑是奢侈的…… 但對於千百年來經受過儒家思想教育的民眾而來,又簡單得不可思議。 甚至都沒有“入土為安”的傳統講究! …… 葬禮過後,包括那位神箭手在內的兩位墨者,隱遁而走,去周圍巡查。 另外幾人,來到了山神廟這邊休養。 那個胖子墨者,還給每人發了一張玉米餅,以供充飢。 陳九暮接了,吃過之後,猶豫了一下…… 來到了蘇半夏跟前。 此刻的蘇半夏,正坐在山神廟前的臺階上,用一塊絨布,擦拭著手中長刀。 她已經擦完了一把,正在擦拭另外一把。 之前陳九暮只以為是一模一樣的兩把——但現在卻發現,兩把刀一長一短,並且弧度也都有所不同…… 刀身花紋細膩,似乎與寬叔、花姐等人的制式斬馬刀有些不同。 要更加精細! 看到蘇半夏在認真擦刀,他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站立。 好一會兒,蘇半夏終於抬頭,問:“怎麼了?” 看著對方清澈的目光,陳九暮有點兒心慌,但還是穩住心神,低聲說道:“對不起……” 蘇半夏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眸光清斂,淡淡說道:“你不必抱歉,身為墨者,戰死疆場,本就是宿命……算不得什麼!” 陳九暮說:“但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累贅,他也未必會死。” 蘇半夏平靜地說:“既然選擇加入了墨者小隊,他就有了面臨死亡的覺悟——今日不死,明日也死,明日不死,也終究逃不過那一天……”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