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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文帝偷偷看了看破軍，見他眼睛睜得圓圓的不知看向何處，是一付驚慌恐懼的模樣。嘆了口氣，這次索性背過身去，放緩了聲音道：&ldo;你先將衣服穿好再說。&rdo;
破軍如夢初夢，顫著手去取衣服，臉上一半高燒一半羞臊，鍍了一層胭脂般的通紅，強自支援著將衣服穿上。
他雖然焦急，然而忍不住的哆嗦，半天也沒整理好。
敬文帝也不催他，忽而想到一事，遲疑了片刻，輕聲問：&ldo;小疏，你父親是不是將璧玉綠芽丹給了你?&rdo;
秦疏一顫，低聲道：&ldo;是。&rdo;
&ldo;梁相怎能如此糊塗!&rdo;敬文帝勃然大怒，往桌上重重一拍。&ldo;此藥違背倫常，有傷天合，更助那些傷風敗俗的行事，你怎會……&rdo;他猛然住了嘴，忍不住朝秦疏看了看。這行為雖荒謬怪異。但一想也就明白其中情由，破軍若將此事挑明，他必不肯答應，破軍也未必能夠拉下臉來乞歡，索性如此。
秦疏雖自小做了他身邊親隨，但端正乖巧。敬文帝喜他伶俐自持，連重話都甚少說他。這時辯無可辯，眼淚在眼眶中打了幾個轉，又強忍了回去，見滿地狼籍尤在。默默的過去收拾。
門口傳來一聲重響，卻是公公張德撞了進來。原來張公公到底不放心，在偏殿裡小憩了片刻，到底心裡不踏實，再也無法安心入睡。於是起身到殿外候著。之前雖聽到寢殿裡有響動，卻聽不分明。正自心驚之時，猛聽見敬文帝呵斥，情急之下強行撞門進來。
地上殘汙尚未收拾乾淨。秦疏外衣扯破，無法穿戴整齊，一頭烏絲早已散了，半披下來。張德雖是個太監，卻在敬文帝身邊服侍過不少時日，那裡有不知之理。一時間眼神遲疑不定，站在那兒左看右看，直到敬文帝出聲斥責，這才又慌忙告罪退出殿外。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卻不敢作聲。只守在門口不敢走開。
敬文帝自覺方才話說得重了，欲開解兩句，卻實在沒有君王向臣下認錯的道理。怔了一回，無可奈何向秦疏道：&ldo;以後不得如此胡鬧。&rdo;他不敢將真相說破，只怕秦疏知事不成，豁出去再扯下衣服發一次瘋，那可萬萬招架不住。
破軍羞慚難當，聞言只有默默點頭。
敬文帝將目光投下窗欞，外頭已是殘月西沉。道：&ldo;今日這事我不追究，日後也不可再提。這一夜已經不早，你等天明就自己出城去吧。切記日後千萬不可叫人佔了便宜……&rdo;
他話裡有話，卻又不能明說，秦疏也不知聽出來沒有，卻猛然間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來。趨前丙步在皇帝身前跪好，先實實在在的給敬文帝磕了三個頭。這才道：&ldo;事到如今，不知陛下有何打算?如前情形擺在眼前，抵抗不過是以卵擊石。這宮中眾人天下百姓的生死，都在陛下一念之間……&rdo;
&ldo;秦疏!&rdo;敬文帝猛然轉過身來，這一會是真正的震怒起來。&ldo;何人幾時教過你貪生怕死?今天竟是你為北晉做起說客來了?&rdo;
秦疏仍是磕頭道：&ldo;陛下請忍耐一時，等將來我……&rdo;他略一遲疑，一時說不出等日後自己有了骨血再徐圖之的話。
而敬文帝盛怒之下，已拉開門朝外頭喝道：&ldo;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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