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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周懷政言:誅丁謂,廢劉後,復相寇準。迎立太子為新君,奉官家做太上皇。&rdo;
丁謂手藏袖中,不知是怒是懼,竟然輕笑出聲:&ldo;呵,如此放言,周公公他倒是好大的胃口。&rdo;
楊懷吉俯身行禮,再次剖白心跡:&ldo;相爺,周懷政一屆閹宦,自不必擔憂身後如何。可臣下有妻有兒,家族枝葉殷厚。哪怕為兒孫計,楊某也不敢這般冒天下之大不韙。&rdo;
丁謂默不作聲,捏著信箋名單,思索片刻後,似笑非笑地問道:&ldo;這事寇準知道嗎&rdo;
楊懷吉茫然地抬起頭:&ldo;許是不知道的。&rdo;
&ldo;嗯&rdo;丁謂眼睛眯起,盯住楊懷吉眸光幽幽,意有所指,&ldo;當真不知&rdo;
楊懷吉似有領悟,頃刻改口:&ldo;周懷政與寇準私交匪淺,便是名單無此人,他也應與他通氣。&rdo;
丁謂滿意地點點頭,拂袖起身,囑咐道:&ldo;記住你的話,到了金鑾殿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不用本相教你吧&rdo;
楊懷吉連連稱是,不敢讓丁謂再有遲疑神色。
丁謂振振了衣袍,淡淡掃眼楊懷吉:&ldo;起來吧。本相保你就是。&rdo;
楊懷吉這才爬起身,千恩萬謝對丁謂作揖打千。丁謂擺擺手,止住他道謝。
&ldo;回去吧。其他的事,交給本相便是。&rdo;
楊懷吉微微放心,也不見絲毫怠慢,聽到這話就乖覺告辭,從小旁門避人處迴轉自己家宅。
丁謂見他走遠,才長呼口氣,拿好名單抬步出門。
&ldo;六公子過來的時候告訴他,等候些時辰,本相回來便教他認字。&rdo;
說完,他才步履匆匆往院門外行去。
這個人,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輔國執政。群臣畏懼,手眼通天。官家病倒的時節,內外諸事盡數落在皇后身上,而他則是皇后現下用得最趁手的左膀右臂。公務繁忙,朝局擾神,他連與孩子間陪伴的親子天倫,都是趁著夜深無人時,偷暇為之。
在旁人眼裡,他是jian佞諂媚之輩,手掌生殺,權勢熏天,翻雲覆雨間可將朝臣控於股掌。然而在丁家兒女的眼裡,他們的父親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他會陪他們玩耍,會教他們讀書,會在一時高興時胡亂許諾,又在過後後悔不迭。會像孩子一樣耍賴投機,但當真認真時,哪怕千難萬難,他也總要對他們履行踐承。
他可能不是一介諍臣,卻也絕對不是一個壞人。
丁謂得知叛亂的這一天,對有些人來說註定是不尋常的一天。
這一天傍晚,斜陽血染,更夫寂寂。
同平章事丁謂與尚書僕射曹利用罕見攜手,聯袂入宮。
崇政殿裡,官家聽完匯報,勃然震怒。撐著羸弱之身,一下掀了座前御案。案上奏疏筆墨,硃色丹砂,&ldo;嘩啦啦&rdo;散落一地。朱紅迸濺,撒在二人衣擺處,猶如沙場浴血。
&ldo;混帳混帳&rdo;
真宗手錘著龍椅上,臉色泛白,震咳不止。當值的內侍雷允恭趕忙上前,端著茶盞欲遞他潤喉。結果被真宗伸臂擋開,一把撥落。
茶盞落地,上好汝窯瓷頃刻粉身碎骨。雷允恭與眾宮人&ldo;噗通通&rdo;跪倒一片,誰也不敢妄自上前。
真宗掃眼眾人,身支在椅前,深喘口氣,從齒fèng蹦出四個字:&ldo;丁謂聽旨。&rdo;
&ldo;臣在。&rdo;
&ldo;將所有涉事者,不論過往功勳,一個不留,全部給朕鎖拿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