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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廷議被分兩營,一派盛讚天子英明,另一派則伏惟懇請,勸天子三思而行。
天子夾在中間,似萬分為難。而素來決斷乾脆的壽安宮此次竟也保持了鮮有的緘默。御座珠簾後,攝政的皇太后對所有立後疏奏的呈報皆留中不發,按而不表。態度模糊得讓人捉摸不定。
&ldo;你說,太后娘娘究竟是想做什麼打算?&rdo;
仲夏時節,驕陽當照,地如爐蒸。
張府避暑的軒臺高建在後園碧波湖上,傍山環水,糙木蔥鬱。湖中錦鯉嬉戲,吐泡遊弋。臺閣微風送慡,紗帳輕揚。
寧秀面色蒼白地臥倚在美人榻上,一手撐身,一手執了紈扇,罥煙眉梢堆藏隱隱愁慮地看著座前人,輕聲開口:&ldo;阿瑤,你莫要聽外頭那起子人渾說。官家與你好歹是多年的情誼。只憑捕風捉影一份名單怎可當真做數?&rdo;
舒窈側過頭,對著寧秀安撫一笑:&ldo;是啊。那做不得數。我都知道。我只不過是在惱他而已。&rdo;
寧秀微微一怔:&ldo;氣惱官家?卻是為何?&rdo;
舒窈垂下眼簾,並不作答。只是素手靈巧剪破了荔枝紅殼。雪白的果肉似輕盈的咕粉,滴溜溜滾落進玉色碗碟。
&ldo;你且嘗嘗這個。知道你偏愛荔枝,這是我央九哥派人專門用快馬從嶺南運來汴京的,路上一直以冰水餵著,果實鮮涼,還甜絲絲呢。&rdo;
說著,她便淺笑晏晏將碗碟遞送到寧秀面前,似渾不知寧秀所惑。
寧秀默然不語地接過碟子,目光幽幽地望定舒窈,倔擰而固執地等待她的答案。
舒窈到底拗不過她,嘆了口氣,無奈地掃眼寧秀,抬手將一枚枝果塞進她口中,方長眉斜揚,聲音清凌如月地反問道:&ldo;難道我不該惱他?宮中傳出那般風聲,你以為官家與太后絲毫不知?&rdo;
相反,他心裡清楚得很,甚至她都懷疑,連坊間那些被傳得沸沸揚揚的軼聞都是由他授意而出。
可這些,在那日在豐月樓相會時。他連提也不曾提起。
不過短短數日,他就徑直瞞了她,將她最要好的朋友推到朝堂前的波詭雲譎中。
讓她毫無防備,措手不及。
舒窈微眯了眼睛,眸光越過一泓碧波,獵獵盯向皇宮方向:他難道不知,清河張氏,乃是秀秀的家門?
宮中一紙迷風放得輕鬆靈巧,真真假假,惑人難辨中不光迷了朝臣的眼,擾了壽安宮的寧。它還更引誘了名單中的清河張氏。
日漸沒落的張府就像夕陽薄暮中的最後一抹餘暉,人才凋零的門楣再也不復往日體面。今日的張府已是明知暗夜將至,仍舊還在苦苦支撐。
開國勛裔的尊榮讓他們負累不已,同時也讓他們榮耀不已。而此時,天子選後的契機正如一抹絢麗的陽霞,光華無限地照映在張門府邸。
張家諸多宗老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糙將溺之人,一個個欣喜無限,毫不猶豫將主意打在了族內女兒的身上。
而最終,論尊,論貴,論德,論貌,四娘子寧秀都是讓他們近身高位明堂的不二人選。
有什麼比一朝國母更尊貴無限?還有什麼比家族利益更牽人肚腸?
若四娘子能角逐後位,母儀天下,張氏重振家門,豈不指日可待?
一幫被世俗責任激昏了頭的男人,正一個個如沸油滾鍋,處心積慮地謀劃著名國母的前程事。
他們看寧秀的目光,就如多年前在金城,郭氏的宗老看向她的目光‐‐明珠拂塵,待價而沽。
不會有人在乎櫝中珍珠的意願,亦不會有人留心這珍珠是否已意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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