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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他想念的人兒不在。
他與她靠著每月一封的書信彼此慰藉,可是自常州事發後,他連她一絲音訊都不曾收到。
只要一想到她身處水患災疫重地,趙禎胸口就驀地浮起一片細碎尖銳的痛,像是被人用鋒利的指甲狠狠掐了心臟,讓人連呼吸都覺得滯澀。
&ldo;她不會喜歡。&rdo;趙禎聲音低悅,輕聲呢喃地回答,&ldo;她其實,並不喜歡朕親近其他任何女子。&rdo;
就算她從來沒說。
可是以他對她的瞭解又怎會不知她何等樣人?她並不是如她表現的那般溫良乖順,一副大家閨秀的賢淑樣子。那個為人所知的弱質纖纖,清淡嬌柔的郭氏二女,其實有一個叛逆、剛烈、又倔強的內裡。
她就像一把深埋冰山下的火種,遠觀時,人只畏其寒,畏其高,惱其冷,惱其堅。可是走近她,才知她靈動活躍,暖意熨人。即便他這樣身處九重宮闕的人也會不由自主被她吸引,為她折心。
她信中曾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那是個聰慧又內明的丫頭,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冒出些子曰詩云的書袋話。究其根底,她想表達的不過是:他既然都不想她在江南為別家才俊傾心,又憑什麼要求她喜歡他碰觸旁家娘子?人心肉長,他們都是一樣。
一個巧言善辯的行家,連這般不可禮法的歪理從她筆下流出時,也只讓他覺得立意獨絕,言論新穎,他一時想不到反駁,亦不願反駁。
楊太妃聽他說完,黛色長眉微微挑起,眼望著趙禎曼聲嘆道:&ldo;官家,若教旁人知道你這心思,只怕要笑你天子至尊,卻耽於兒女情長了。&rdo;
趙禎拂袖抬手,隱去面上一絲澀澀笑意:他倒是想兒女情長,可惜她人都不在他身旁。
楊太妃慈母溫柔地看了眼在她話落後,眉宇活動一絲期艾幽怨的官家,不由柔聲道:&ldo;太后娘娘並不曾打算為官家放置教引宮女。&rdo;
趙禎瞬間長舒口氣,細長而深邃的眼睛因這句結論而迸發出層疊神采。
&ldo;小娘娘,兒子扶您上攆。&rdo;順心了的天子連聲音都比平日悅耳醇然了三分,他在話落後很是孝敬地彎了腰,攙扶著楊太妃的手腕,穩穩妥妥將她送至肩攆上。
淑太妃撩開肩攆的紗幔,望著一旁笑意未退的趙禎,不由好奇道:&ldo;小娘娘記得那丫頭性情很好,至於讓官家這麼……&rdo;
趙禎彎了彎峭峻的眉峰,上前一步附在淑太妃耳畔低聲道:&ldo;兒子心中皇后人選是個小悍婦,兒子自己想想都有些怵她,怎可能再讓她禍害旁家兒郎?&rdo;
好一副&ldo;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do;慈悲胸懷!
楊太妃訝然地看眼趙禎,見他提到他口中人時眉目繾綣如絲,聲音清朗溫潤,一雙墨晶樣的眸子中更是蕩漾出一波波的似水溫柔。即便他戲稱她為&ldo;小悍婦&rdo;,可那狎暱模樣,分明是欲將其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寵之憐之。他哪裡有他所言的半分怯怵之態?
常州那個小丫頭,看來真是把她兒子這顆心擄得牢牢實實嘍。
只是不知太后那裡作何打算,她會不會讓官家遂了心意呢?
暮色籠金,天泛灰白。晚霞映紅的大運河上漿聲漱漱,長笛清幽。
雕船燈影中,被楊太妃所疑惑的女孩兒衣著簡麗地站在甲板上,目光沉靜地望著前方的吹笛人。
&ldo;九哥,船頭風大,回吧。&rdo;
吹笛人不動亦不應,就像未曾聽到一般。
舒窈嘆了口氣,捧起身邊侍女所端瓷盅,柔柔開口:&ldo;九哥,大運河的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