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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一瞧,這兩個人原來是在賴武門前賣梨的小販,眼見他們神情慌張,流裡流氣,心想,他們一定是便衣特務!於是,順手一指北面的大煤灰堆說:&ldo;警官朝那裡去了,連錢都沒有給,哎,真是!&rdo;
&ldo;少羅嗦,滾。&rdo;賣梨的露出了兇相,他倆順著車夫指的方向,小跑步跟蹤下去。
田振來到關公大廟,見廟內有一口大鐘,足有三萬多斤,廟宇也顯得十分冷清,蝙蝠、鴿子、野鳥,到處亂竄亂飛。大殿上,關雲長右手拈長須,左手捧《春秋》,十分威武。左首關平捧印,右首周倉執刀,一副對聯懸掛兩旁:
生蒲州、輔豫州、保荊州、鼎峙西南,掌底江山歸統馭;
主玄德、友翼德、仇孟德、威鎮華夏,眼中漢賊最分明。
田振正在觀看,一個老僧走了過來:&ldo;善哉!善哉!老僧有禮了!&rdo;
田振向前施禮:&ldo;老方丈。我特來向貴寺施錢,錢不多,請笑納。&rdo;說著,把一包錢恭恭敬敬奉送給了老和尚。
老僧正要拿紙墨筆硯,簽署施主的大名,田振卻將警官服脫掉,露出了一身粗白布的對襟衣服,一脫皮鞋,腳上早有布鞋穿著,順手掏出一條毛巾,利索地系在頭上。嘿!不一會功夫他變成了一個莊稼漢。他對老僧說:&ldo;老方丈,這套警服請你代我保管,日後定有見面的福緣。&rdo;
老和尚滿腹疑團,心神不定,等給這位莊稼人打扮的神秘人物端來熱騰騰的老倭瓜小米燜飯的時候,田振早已從廟後的地裡走了。
換了裝的田振來到了一家賣油糕的鋪子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油炸糕來。這是他與王綱接頭的地方。
王綱二十五歲,曾在&ldo;犧盟會&rdo;裡擔任過宣傳幹事,現在盂縣、壽陽一帶開展工作。王綱見到田振後,從田振的眼神裡,判斷出他並沒有完成鋤奸的任務。
田振和王綱當晚住在平定城八眼窯那裡,田振和王綱竊竊私語,把下一步計劃做了研究和安排。隔牆是憲兵隊畢翻譯家。第二天天剛發亮,兩人一骨碌爬起來,換了套裝束,便扣響了畢翻譯家的門環。
一個燙頭捲髮、身體微胖的太太穿著日本的木屐拖鞋,走了出來:&ldo;二位先生,找誰呀?&rdo;田振掏出一張名片,他恭敬地說:&ldo;麻煩夫人告訴畢翻譯官,說賈某有要事求見。&rdo;
就在這個女人剛要去通報的時候,那兩個賣梨的小販一前一後從門前走過。昨天,他們向賴武稟報,轉眼不見了那位警官,賴武狠狠訓斥了他們一頓。今天冤家相遇,分外眼紅。咦!這個人挺像昨天的警官先生,緣何現在又變成一個闊商身份的人,莫非眼花了?兩人正在猶豫,門內走出了西裝革履、著金絲眼鏡的畢翻譯官。畢翻譯官一見來人氣宇軒昂,連忙道:&ldo;請!請!&rdo;門&ldo;吱&rdo;得一聲關了,這兩個便衣特務只好揉了揉眼睛。奇怪!莫非認錯人啦?
兩人來到畢翻譯家的上房客廳,一陣寒喧過後,田振開門見山地說:&ldo;畢先生,我是省城特工組的賈林,奉命前來拜訪畢先生。&rdo;他邊說邊把一個小白皮本子遞將過去。還說:&ldo;畢先生,經調查,賴武先生送的情報全是假的!&rdo;
畢翻譯官搓著雙手,迷惑不解:&ldo;假的?&rdo;
&ldo;對!假的!全是假的!賴武給省城送去的情報,不僅有山谷野平的簽字,也還有你的筆跡呢。連你們憲兵隊長恐怕也有受到牽連的危險,所以我特地來告訴先生。&rdo;
畢翻譯官站起身來:&ldo;絕對不會,賴武的人馬足有三十多個,全是皇軍的心腹、內線,怎麼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