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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望著那些衝在前面的肉牆,望著屍骨遍野的戰場,望著姐妹們充滿希望的神情,她就動搖了,她多希望自己可以生長在一個至少能滿足人們基本生存和尊嚴的世界,過一種像人一樣站著活的日子,可很明顯沒有人可以帶給她這樣的生活,她只有用刀劍,用單薄的血肉之軀殺出一條血路,無所畏懼的向前,因為她還有希望,因為她還有雀兒。
她想讓那個姑娘好好的長大,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流浪一生,她希望這孩子至少比自己過得好,可那些人只會奴役她,只會用鐵劑碾壓她脆弱的身軀,只有自己可以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想,讓她永永遠遠幸福下去,像個自由的精靈。和雀兒一樣的孩子很多,每個孩子都應該自由自在的生活。
乾涸許久的眼眶再次溼潤,她終是站起身,沉默的向著校場大步走去,她心中的傷口並未癒合,但她已經來不及細想那些士兵是如何化為血水,如今大多數人都回去休息,只有清雲這一行幾人在教場上一次又一次互相搏擊,以鍛鍊反應力及戰鬥力。
她騎著馬和萱萱一起練遠端射靶及躲避劍矢,清雲逐漸發現斜握弓箭有助於調整射擊角度,另兩個人也在練著行進間躲避,主要避開密集的馬蹄和車輪,這回她們可以存活,便是在關鍵時刻攀上了馬腿。想到這裡,萱萱和清雲便讓她們躲過第一批進攻即可,因為到時二人會來接她們上馬,兩兩一組背對而坐便會有好處。
其實這樣的戰事應該用火炮,可惜大楚實力有限,找不到火藥,便只能讓先頭部隊出幾排戰車,但終究還是需要人牆,如此便極傷軍備與人力,可惜一時半會並無解決的辦法。當日幾人練到半夜,正準備回營帳休息,卻聽得耳畔響起輕微的哨聲。幾人側耳一聽,只覺著聲音與大楚軍哨吹法並不相同。
萱萱轉身過程中,看到不遠處的草叢中閃過一抹人影,她見四下無人立刻飛身躍去,揪著後領便將人揪出摜在地上,其餘眾人立刻紛紛過來,將地上的漢子圍住。萱萱只是看了這漢子一眼,便毫不猶豫的出口:“這是個奸細!”清雲聞言,急忙詢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萱萱蹲下來,伸手掀開那男人的衣裳,只見在隱秘處畫著一朵純白色的小花,這花沒有花蕊,只有五瓣心形的葉片。
其他人見了這花皆沒有反應,只有暮雨輕輕叫了一聲,有些訝然的說:“這是千棠花,屬於南國獨有的花的品種,相比於其他的花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即無蕊。其為西南各民族視為祥兆,故而是南方民族常見的圖騰。清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樣子古怪的小花,不免多看了幾眼,只是再一想,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同尋常。一般情況下混入軍營的探子是很少的,這人明目張膽的過來,自然背後還有旁人。想到此處,她拍了拍萱萱的肩膀,小聲問:“你是如何看出的?”
萱萱憨憨的笑了,用手摸了摸腦袋,瓜子不好意思的說:“我其實也不能確定,只是猜測,但軍情無小事,還是小心些為妙,我便說了。主要這人是很明顯的長著低鼻樑,厚嘴唇和深眼窩,不是中原人長相,一看就是南人,估計是阿布族的,這是他們一族最常見的相貌,且大楚向來排外,自詡為中原正統看不起蠻族,只招本地兵丁,就算用北人南人也是奴隸,不會有機會在軍營中亂跑,由此可知,此人絕對不尋常。”
清雲聞言,不由讚道:“你說的太好了,我們找個機會叫上旁邊的。”說到這裡,她又轉頭四處看了看附近少尉的情況,發現今日此處的守備力量似比往日更弱,觀得此處,她低頭對幾人耳語:“此處絕對有問題,我們得向長官報告。”
說罷,她將這男人一把揪起,裝作朋友一般讓他靠在椅子邊上,用刀抵著他的後腰,輕聲道:“小奸細,今日是什麼情況?你說說你們的人是不是站在這裡的崗哨?你若不說,就讓你這小不點去見天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