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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這神經病。&rdo;凱茜一面冷靜地察看傷口，一面道。瑞安新上衣的肩頭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把灰白色的衣服染成了紫紅色。現在，他全身發顫，站立不穩，想儘量避開薩莉吊在他腿上的重量。凱茜挾住他的右臂，讓他背靠轎車坐在人行道上。她揭開傷口處的衣服，輕輕地觸控他的肩膀，但瑞安卻不覺得輕柔。她從他的後背褲兜裡找到一條手帕，紮緊傷口。
&ldo;這不會好受的。&rdo;她自言自語道。
&ldo;爸爸，你全是血！&rdo;薩莉站在一步之外，兩手不安地甩動，象雛鳥的兩隻翅膀。傑克想朝她伸出手去，想告訴她一切都很好，但咫尺天涯‐‐而且肩膀也在告訴他，現在情況肯定不妙。
現在轎車旁邊大概有了十個警察，多數都是氣喘吁吁的。其中有三個拔出了手槍，正掃視著聚集起來的人群。從西面又來了兩個穿紅制服計程車兵。一名巡警走到跟前。不等他開口，凱茜就抬起頭來大聲命令：
&ldo;馬上喊一輛救護車來！&rdo;
&ldo;已經在路上了，夫人。&rdo;巡警的態度好得出人意料，&ldo;您為什麼不讓我來料理呢？&rdo;
&ldo;我是醫生。&rdo;她敷衍道：&ldo;有小刀嗎？&rdo;
巡警轉身從第一個衛兵的步槍上卸下刺刀，彎下腰來幫忙。凱茜抓住瑞安的外衣和背心，讓他割開。然後兩人又割開瑞安肩膀處的襯衣。她扔掉手帕，那上面已經浸透鮮血。傑克開始呻吟。
&ldo;閉嘴，傑克。&rdo;她看看巡警，朝薩莉努努嘴，&ldo;把她弄到別處去。&rdo;
巡警打手勢叫過來一個衛兵。那衛兵雙手抱起薩莉，把她帶開幾步，摟在胸前輕輕地搖。傑克看見他那小女兒哭得可憐巴巴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似乎都非常遙遠，都很模糊。他覺得皮肉濕漉漉地直發冷‐‐&ldo;休克了嗎？&rdo;他想。
&ldo;見鬼。&rdo;凱茜粗魯地喊著。巡警遞給她一塊厚厚的繃帶。她把繃帶蓋到傷口上，還沒等她紮好，鮮血有浸了出來。瑞安呻吟了一聲，覺得好象是誰給了他肩膀一斧子。
&ldo;傑克，剛才你到底搞他媽的什麼名堂？&rdo;她一邊手忙腳亂地扎繃帶，‐邊從牙縫裡迸出這幾個字來。問。
瑞安咆哮著回敬了一句。突然間一發火，倒有助於止疼，&ldo;我可不想‐‐可他媽的不知怎樣就幹上了！&rdo;這麼一說話，耗去了他一半氣力。
&ldo;嗬‐‐嗐，&rdo;凱茜抱怨道：&ldo;你象頭豬似地流著血呢。行啦，傑克。&rdo;
從另外方向又來了許多人。不計其數的警車集中到了現場。有些人穿制服，有些人沒穿。一個穿制服的警察，肩章比別人漂亮，他開始對其他人下命令。那情景可真夠動人的了。瑞安將他們分門別類地記在腦子裡，看走了神。他靠著勞斯萊斯轎車坐著，鮮血好似從大水罐裡倒出來，浸透了襯衣。凱茜滿手是丈夫的血，還在盡力想法把繃帶紮緊。他的女兒在一個結實的年輕士兵懷裡哭叫，那士兵好象在用一種傑克不懂的語言對她唱歌。薩莉的眼睛緊盯著他，傷心得什麼也不顧了。他冷靜地想著，發現這一切都非常逗樂。但又一陣劇痛終於再次把他拉回到現實中來。
那位警官顯然是負責人，他檢查完周圍的情況，便朝他們走來，&ldo;巡警，把他移到旁邊去。&rdo;
凱茜抬起頭來怒喝道：&ldo;開另一邊的車門，他媽的，我這兒有個人在流血呢！&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