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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露出個讚許的笑。
「衛煊是去了,可他還有個孿生弟弟,雖說身子差了些,落草後一直靠藥石吊命,但終歸是先帝和太后的血脈。太后和陛下達成的停戰協議裡,也有這麼一條,就是放宸王去贛州養病,從此不再踏入帝京。」
「贛州地處偏遠,表面上瞧,是宸王被流放了,可焉知不是太后在為將來做打算?倘若擁立宸王為帝,她不僅能成為真正的太后,還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這北頤的江山,還真不一定姓什麼。」
外間忽然風雷乍響,閃電如銀蛇,於厚重的雲翳間耕犁出縱橫阡陌。檻窗叫風撞開,細雨變做銅錢大小,噼裡啪啦砸下,將案頭淋得盡濕。
姜央起身關窗,望著天際翻湧而來的濃雲,密密籠罩在養心殿上空,瞧不見一絲光,她心也似在腔子裡痙攣。
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這麼多,也難怪一直難見他真正開懷。
姜央深嘆:「他已經夠忙的了,這事既然是沖我來的,自該由我自己解決,就不要再麻煩他了,讓他歇歇吧。」
雲岫仰頭瞧她,心底亦是愁腸百結,唇瓣翕動了下,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春宴辦在太液池邊。
難得的大晴天,穹頂一碧如洗,沿長堤一路信步過去,目之所及皆是一派生機盎然。笙歌悠揚如天籟,襯著曲岸楊柳,像是一朝回到秦淮河畔。
姜央到時,太后已經在上首坐好,慵懶地倚在椅背裡,和圍在自己身邊的姑娘們說話。將近四十的年紀,依舊鮮妍如少女,坐在一眾嬌花當中,風華竟也不遜她們。
仔細一瞧,竟都是和姬家沾親帶故之人。
姜央詫異了會兒,旋即也明白過來
如今太后和衛燼之間對壘越演越烈,今日進宮,看似只為赴宴,實則卻是在公然表明自家立場。會來的,自然都和姬家、和東宮有點關係。
這鴻門宴,怕是不好捱啊。
正想著,身側冷不丁有道陰冷視線扎來,宛如冰楞穿體,姜央本能地哆嗦了下,抬眸去瞧,可除了垂柳外,什麼也沒有。
難不成是錯覺?
她狐疑地折了眉。
那廂太后正好抬頭瞧見她,「喲」了聲,「說曹操,曹操就到。」抬手朝她招了招,笑意越發沉進眼底,「快過來,母后可有些日子沒瞧見你了。聽說你病了?讓母后瞧瞧,人可是又瘦了?」
滿場歡聲笑語戛然而止,眾人互相遞眼色,神情微妙。
這話乍聽不過一句尋常寒暄,可細品這聲「母后」,意思就大了去了。
太后是先太子的生母,而姜央又是先帝親封的太子妃。若無意外,她已經是太后的兒媳。眼下太后因衛燼而飽嘗喪子之痛,姜央不僅沒代替先太子在她跟前盡孝,還同她的殺子仇人舊情復燃,叫她如何忍得?
這聲「母后」哪裡是在表親近,分明就是當頭棒喝,有意叫姜央難堪啊!
一時間座上目光穿梭如矢,有意無意地落在姜央身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譏笑。
姜央只作不知。
來之前,她就已經料到會有這麼一幕。在銅雀臺的三年,太后雖不會像昇平那樣,隔三差五就上門無理取鬧。可她綿裡藏針的那套,也沒少讓自己吃暗虧。
過去礙於身份,姜央不敢反駁,但今時到底不同往日。
欠身行了個萬福,她巧笑嫣然道:「承蒙太后娘娘掛念,臣女身子無恙。只是臣女一不是皇室中人,二也並未嫁入皇家,這聲『母后』,實在擔不起。倘若真應了,家母在九泉之下,怕也不得安眠。太后娘娘素來慈愛,還望成全臣女這片拳拳孝心。」
太后臉色一僵。
其餘人也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人死如燈滅,哪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