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炒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想要身邊的人不必總跟著她擔驚受怕,皇帝原本就是一個記仇的人,雖說她對寧越的感情也不過是主僕之誼外加同情, 但是皇帝卻是個愛呷醋的,平日裡還好,萬一兩人鬧了些彆扭,蕭明稷捨不得沖她發脾氣,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帝所看不順眼的男子。
寧越面上卻看不出來多少高興,他跪下行禮,面容上滿是驚慌急切, 「可是奴婢還是想伺候在娘娘與秦王身邊,不想出宮。」
自他從雲端墜入泥沼,他早就該死了, 之所以撐著這一口氣, 沒有去做三殿下手底下的罪奴, 而是選擇入宮伺候,也是存了一絲想要來日翻盤的念頭,可是皇帝不許他留在鄭玉磬身邊, 那以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古往今來,有幾個士大夫能夠忍受宮刑這種奇恥大辱?
可他受了刑,就能與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處日夜相伴,還有機會蟄伏下去,可是連這最後一點的麻痺都沒有了,那他苟延殘喘還有什麼意義?
鄭玉磬自己心心念唸的便是將來安穩度日,而皇帝給寧越的待遇已經是出乎她的意料,這是因為他正與她情濃意重,心中存了討好的意思,所以才肯給寧越這樣多的財產,甚至將罪奴都恢復了良籍,叫這些人過安生日子。
她心裡其實多少有些酸楚,雖然外面人都說宮中的內侍貪婪且富有,但實際上寧越真正能有的錢財也不算太多,皇帝是個嚴苛的人,容不得眼裡的沙子,他身邊的人可以得到豐厚的賞賜,但是卻不允許貪財。
「你放心,掌事從我入宮做貴妃起就是跟著的,數年主僕情誼,我也沒有不顧唸的道理,」鄭玉磬抬手叫他免禮,面上一片柔和道:「掌事家中人口甚多,女郎又多,想來將來預備嫁妝辛苦,我也沒什麼好贈給你的,一匣珠玉,聊表心意。」
枕珠將太后拿出來的體己都雙手遞給了寧越,鄭玉磬道:「這些東西雖然不多,可上面都沒有大內御造的痕跡,無論是為掌事的姊妹添妝奩,還是將來掌事自己娶一房妻子,都不礙事。」
她不是沒有想過給寧越說一門親事,以寧越的身份想要一個宮人倒也不是不成,但是向來宮中只默許私下有宮人偷偷對食,但卻不會願意強行給一個無根的男子配一個宮人。
雖說有人不看重這些,但這總得人家姑娘自己願意才行。
寧越卻不肯起身,他面上滿是哀傷,手握住了鄭玉磬的足踝,低聲哀求道:「娘娘,您身邊總得有個貼心的人伺候,換作旁人伺候您與殿下的飲食起居,您讓奴婢怎麼放心得下?」
「掌事快別跪著抹眼淚了,娘娘身邊還有我的,」枕珠見狀忙過來攙扶寧越起身,她玩笑道:「我是終身不嫁的,陪著娘子豈不是更好些?」
她跟隨娘子來到京城,所能挑選的範圍也不過是秦府的下人,但是後來卻又入了皇宮,宮中的女子本就屬於皇帝,是不能嫁給旁人的,她尋常也接觸不到什麼男子,所以更沒有傳宗接代的心思,即便鄭玉磬有意放她出宮,也沒有那份興趣。
「枕珠姑娘好是好,但是有些事上,奴婢以為還是由奴婢來做更好些。」
他思忖片刻,最危險的地方也同樣是最安全的地方,母親與姊妹雖多,可他若是勤於耕種,不會養活不起,但是留在鄭玉磬身邊,皇帝就算將來有一日想要翻舊帳,也會投鼠忌器,不敢傷著太后的心。
然而他成為一介農夫,還是一個身體殘疾的農夫,與宮中的鄭太后完全是兩樣人,這堵宮牆完全切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皇帝若是心存歹念,他們插翅難飛。
寧越那雙飽含憂鬱與不捨的眼睛中還有一絲期盼,他抬頭仰視鄭玉磬:「太后娘娘,難道您就忍心將我逐出去嗎?」
一直站在外面的萬福看著殿內這樣的主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