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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牽扯進胡惟庸案中,夏子凌覺得恐怕是兇險萬分了。
夏子凌鄭重望著朱椿,恭身行了個禮,道:“王爺,臣懇請您動用一切力量,救周庭一命!”
時下,朱椿等人還不知道胡惟庸案會禍及如此多的官員,見夏子凌突然面色蒼白,還有些不明所以。
朱椿面色沉了沉,周興究竟犯了什麼事還不清楚呢,夏子凌就急得跟魂都丟了似的。從前夏子凌也曾無端袒護著周庭,而那周庭對夏子凌卻是一向愛搭不理的。從兩人認識以來,夏子凌兢兢業業輔佐自己,從來沒有為私人的事情求過他什麼,第一次開口,竟然是為了這麼個不相干的人!
你為何要如此緊張那周庭?朱椿很想問出心頭縈繞多時的這個問題。但是握了握拳,他還是忍住了呼之欲出的疑問。以他和夏子凌此刻維繫艱難的關係,實在不適合問這樣的問題。而且……夏子凌對誰用心,向誰示好,他又有什麼權利去幹涉?
“嗯,我試試。”最後,朱椿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夏子凌的請求。
試試?夏子凌看到朱椿面色有些不善,加上這勉強的言辭,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其實一旁的張守也覺得夏子凌過於緊張了些,不管周興犯了什麼事,錯的都是他自己,《大明律》沒有規定父親犯了錯,要牽連兒子的,況且洪武帝任用罪臣之子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例如那方孝孺,父親因空印案獲誅,洪武帝照樣起用了他。若說有什麼必然牽連到家族的大罪,那便只有謀反了?可是一個三品侍郎,有能力謀反嗎?
夏子凌環視了一圈屋內,僅有朱椿、張守與他三人,關鍵的是朱桂那個大嘴巴不在,遂直言道:“王爺,若臣沒有料錯的話,此次胡惟庸案必定會掀起一番驚天大浪,牽連被殺的官員超過萬人,所以……不盡早救出周庭,臣擔心夜長夢多。”
朱椿怔了怔,牽連逾萬人?胡惟庸已經死了八年了,究竟是什麼事情,還有可能讓父皇再次翻案,並且引發驚天血案?
“果真如此嚴重?你是如何得知的?”
夏子凌頓了頓,才答到:“臣夜觀星象而知。”
他沒敢說三萬人,如果真說三萬人,恐怕朱椿更加不會相信吧。
朱椿:“……”
又是“夜觀星象”?朱椿忽然想起夏子凌三年前為了取信自己,所說的郭桓案一事,夏子凌當時預言那是驚天大案,他只覺得這個假和尚瘋了,可是……事後卻證明此案牽扯進一萬多人,果然是繼空印案之後,又一讓人心驚的大案。
與夏子凌相處了三年,他深知夏子凌並不是像諸葛孔明或是東方朔那樣的神算之人。朱椿只覺得夏子凌是一個與自己無異的平凡人,除了能謀善斷一點,英勇果敢了一些,但還是跳不出平凡人的框框。
可是……他此刻又口出驚人之語了。與上一次一樣,此次夏子凌的預測還會實現嗎?這些東西,真的是觀星象可以看出來的?況且……他怎麼覺得夏子凌根本是個天黑了就呆在屋裡,根本對賞月觀星之事毫無興趣的人呢?
“王爺,我知道我所說之事有些匪夷所思,但請您拭目以待,我絕對不是說來誆王爺的,請王爺務必相信我所言!”
夏子凌的話喚回了朱椿的思緒。是的,他一貫是相信夏子凌的,不管有沒有根據,不管夏子凌說何事,他都不會不信,不是嗎?
朱椿直視夏子凌懇切的目光,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夏子凌再三懇求之下,朱椿自然是動用一切力量去運作此事。三日後,總算是打探到了些眉目,獲悉言官彈劾周興所為何事。
洪武十年,胡惟庸官拜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正是權利空前之時。彼時周興剛從翰林院調到禮部,任一個小小六品主事,在京官中不起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