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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西朗又是擔心又是無語,半個小時後,他在醫院找到了蘇元。蘇元還是瘦巴巴的樣子,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
鶴西朗圍著蘇元轉了一圈,又掰著人家手腕看了看,卻什麼外傷也沒發現。難道是吃藥?鶴西朗有些好奇:「你怎麼死的?」
蘇元動了動嘴,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來。
讓鶴西朗沒想到的是,結果竟然是投湖。
昨晚蘇元又和季長華做了好幾次,屁股早就習慣了被不停侵犯,甚至還能在疼痛中找到快感。但實際上,蘇元已經不太喜歡做/愛了。
剛開始做/愛時,那種新奇的感覺確實讓他覺得驚艷,肌膚相觸的溫度,高/潮時的炫目,曾經他以為自己找到了酒神,但後來發現並沒有。酒神怎麼會存在現實中呢?
想通了這點後,蘇元就沒了興致。季長華傲嬌得像一隻發情的貓,抓他一下,又舔他一口,一邊刺傷他,一邊又不放過他。
剛開始還覺得這人性格可愛,可季長華始終都是這個樣子,蘇元已經玩夠了這種幼稚的遊戲。今天早上,蘇元突然察覺到了這點,他察覺到了自己對季長華的厭倦,一同厭倦的還有這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被這個城市剝離了出來,明明他生活在這裡,但是他覺得自己離這個城市是那麼的遙遠,他和誰都沒有關係,這個城市有他也不多,沒他也不少,他找不到歸屬感,覺得自己成為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就在今天早晨,當他從季長華的高階公寓出來時,看著路口賣豆汁兒的小攤兒,蹦蹦跳跳的小學生,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本來是生機勃勃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隔著鏡頭在看他們。就像是在看一部電影,而他和周圍的環境沒有任何關係,他突然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連蘇元自己都沒有料到,這個念頭來得如此迅速,又如此鮮明。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走到前湖邊上,脫掉鞋走進湖裡,結果湖水太淺,最深處也只到腰部。蘇元有些失望,他大概也是不想死,在湖裡走一圈又爬起來了。
結果在走上來的途中被遛彎兒的大爺看到,大爺熱心,衝著他大喊一聲:「年輕人不要想不開吶!」
嚇得蘇元腳下一踉蹌,直接摔倒在湖裡。
大爺見狀,一個猛扎跳入湖中,不料被淤泥焊了頭,反倒要蘇元來救他。
等瘦巴巴的蘇元把大爺拖上岸時,大爺已經昏迷不醒了。邊上很快有熱心人打電話叫了120,不明真相的群眾還以為是大爺落水,蘇元助人為樂下去把人撈起來了。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把蘇元和大爺雙雙送到醫院,這下眾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笑的笑,罵的罵,但還是在感嘆,還好二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蘇元醒得早,一醒來就心痛極了,原因無他,本來他就窮得叮噹響,這下沒死成就算了,還要賠償一大筆醫療費,窮得連內褲都要賠了。看到急匆匆趕來的鶴西朗,他抬頭看了眼這位老同學,眼神頗為愧疚。
「你也是不夠意思,你要自殺前至少跟我說一聲吧,咱們死前再喝一杯啊!」鶴西朗不太高興,「還是說,你以為我會攔著你嗎?」
蘇元氣弱:「我就是突然一想,也沒想著要自殺。」
鶴西朗有些低落:「你倒是走得乾脆,你死了我就是一個人了。」
「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呢,」蘇元道,「你至少還是社會活動中的正常人,你有家庭,有工作,有那麼多興趣愛好,有正常的人際交往……」
鶴西朗搖頭,相當認真:「如果你死了,我就沒朋友了。」
「所以我這不沒死嗎?」蘇元虛弱一笑,「我還有心願未了,我還沒有出名,我的作品還沒有大賣,我是不會死的。」
「我信你才有鬼。」鶴西朗才